江淮心情彻底舒展,冲荣忆眨一下眼:“吃菜。”
荣忆拿起筷子,先和江淮碰了一杯,便吃起了菜,边吃边聊。
入夜,荣府,荣廷仙的清风堂内。
荣婳、魏氏、荣廷仙以及荣峥,四人听荣忆说完话,异口同声道:“江家公子?”
荣廷仙道:“跟我们齐名的那个江家?”
荣峥道:“江家东院?”
荣婳:“骗子!”
魏氏看了荣婳一眼,道:“那我和他娘有过一面之缘,跟咱儿媳妇差不多年纪,是个开明且极好相处的人。”
魏氏有点儿无语,那次见面,江氏管她叫姨来着,像个晚辈一样,全程嘴甜甜的哄着她。
“对啊!”荣忆道:“难怪之前不惦记我们家财产,人家压根看不上。江大人说,他这些日子有些忙,耽搁了,等年前,会亲自登门道谢。”
“江淮要来?”荣婳侧头问道。
江淮叮嘱过他,为免他姑姑应激,在她原谅他之前,只提恩情不提感情。
念及此,荣忆道:“对,他说之前荣家相助有恩,他早该上门。”
“哦……”荣婳若有所思的低眉,看来要不了多久,又会见着江淮。如此想着,荣婳说不上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
说期待吧,就会想起中秋那天他那气人的样子,就想一辈子不理他。说不期待吧,又挺想看看他来她们家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这若是以前,干脆不理就是,怎么现在会有点儿纠结。
就在这时,荣峥对荣婳和荣忆道:“天色不早了,你俩抓紧回去休息吧。”
姑侄俩应下,一同出了门。
荣峥这才对二老道:“祖父祖母,江淮现在才来道谢,可能是想明白了。”
荣廷仙觑着一旁夫人的神色,对荣峥道:“状元、官至从二品,江家继承人,对绒绒情真,天赐良缘是不是?”
荣峥在朝上见过江淮,自然是满意的,便对荣廷仙道:“祖父满意就成,但先不着急考虑,人家只说登门道谢,别的什么都没说。”
魏氏道:“江南江氏倒是个极少见的美人,江淮想来长得不差。”
荣峥但笑不语,岂止长得不差,说句谪仙人物也不为过。
荣婳和荣忆走在路上,荣婳手揣在护手里,不解道:“你说他家那么有钱,之前怎么一声不吭呢?”
荣忆道:“你也没给人家吭声儿的机会啊,抢着就把钱花了。”
“也是。”荣婳讪讪道:“那也就是说,我就算不去岐州,他自己个儿也能把事摆平了?”
荣忆摇摇头,道:“倒也不是,我今晚也这么问他来着。他说江家远,就算有心调粮,可能也来不及,而且路程长,很容易出事。”
荣婳听完,心里这才舒服了些,不然总觉得自己那一趟岐州跑的,好像就是去给江淮看笑话的。
荣忆这时道:“姑姑,咱们俩在家闷得有点儿久了?十五要不然出去玩儿一圈?”
“去哪儿?”荣婳问道,她确实很久没出去玩儿了。
荣忆道:“天气好就去千岁湖畔的梅苑,天气不好就去万华楼。”
荣婳点头应下,对荣忆道:“老规矩,去之前提前派人去打听,看看有没有于朝朝那群人在。”在就不去。
荣忆了然,应下。
江淮送走荣忆后,便叫来了赵林,让他去江家的绸缎庄,珍宝阁,让第二天把最好的一批货全部送来府中,给他挑选。
第二日江淮放值回来,两个铺子的掌柜,就已经带着货,等在了府中。
江淮一进来,两名掌柜起身,行礼道:“公子。”
江淮应下,解了大氅,便在椅子上坐下,两名掌柜将带来的货全部摆在桌上,取下罩布,让江淮挑选。
江淮目光看向那一托盘翡翠,一眼就相中了一副紫罗兰,清淡透亮的淡紫色,特别适合荣婳这个年纪,他抬手拿了起来,细看。
一旁掌柜道:“公子好眼光,这副冰种紫罗兰,底子干净,种老肉细,水头足。这幅在店里,卖价四万两。”
江淮点头,将这副单独放在一边,又看上一副冰清湖水绿,色泽清淡,似冬季薄云缭绕浅淡的天,也很适合荣婳这个年纪,便和那副紫罗兰放在了一起。
一旁掌柜暗自咋舌,公子真是眼光毒辣,一下挑走了最好的两副,他附和道:“这副亦是极好的种,店中卖价五万两。”
江淮又看上两副冰飘蓝绿花,蓝绿分布在翡翠中,好似水墨泼成,意境感极好,这两幅,适合年纪大的,给荣婳的母亲和嫂子合适。
挑完手镯,江淮复又选了一对同样是紫罗兰的耳坠,以及搭配湖水绿那副的耳饰,便对两位道:“就这几副,丝绸不挑了,都留下,你们去忙吧。”
两位掌柜应下,行礼离去。
江淮让赵林找来盒子,将这几幅镯子耳坠都精心装了起来。当装好的木盒拿在手里,江淮唇边不由自主就挂上了笑意,不知等荣婳看到,会作何想。她一向喜欢打扮,应该会喜欢。
江淮将这些东西全部收好,就等十五日休沐见荣婳,怎知第二天早朝,却出了变故。
百官在殿中等到了许久,都不见皇帝出来,半个时辰后,皇帝身边的易公公现身,手持圣旨。
百官下跪,易公公宣读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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