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骨走上前问道:“小姐,你到底怎么了?”
荣婳道:“玉骨,你之前说的是对的,我才明白,你当时为什么说,我给江淮的不是独一无二的爱。”
玉骨轻叹,也不知道荣婳明白了几分,便没接话。
荣婳道:“今天见了田毅,我才知道,江淮给我的喜欢,就是你说的那种独一无二的喜欢,对吗?”
玉骨点头:“对。”
“玉骨。”荣婳又道:“我今天脑子里怎么总是江淮?”
玉骨抬眼看向她,看着她有些难过,又有些不解的眼神,眼里隐有笑意,随后道:“小姐,你是想江大人了。”
荣婳闻言,蹭一下坐起来,忙狡辩道:“我才没想他,他赶我走,我怎么会想他?”
说着,理直气壮的看向玉骨,可对上玉骨含笑坦然的眼神,她又有些心虚,仿佛被看穿了一般无处躲藏。
她忙起身道:“玉骨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坏?我不跟你说话了,我找彩屏去。”
说着,荣婳逃一般地去了内室。
玉骨罕见的低低笑开,她要是没看错,刚才她说完小姐想江大人那句后,他们小姐脸红了?
进了内室,荣婳放下两侧帘子,就钻进了榻里,跪坐在榻上,伸手捂着发烫的脸。
满脑子却不住的浮现在岐州的每一个画面。他在河口村开到自己时的样子,深山里,一直维护她安全的样子,鼓励她能做得更好时的神情,还有专门给她做六虾面的那天,教她拆解枪.法的时候……
一幕幕,迟迟涌入荣婳脑海,每一幕,都能在她心里激起截然不同的感觉。
她这才迟迟发觉,他真的很好,很好很好。
而且他懂她想游遍天下的梦想,跟她说过他的家乡润州是什么样,他从来不说让她呆在家里就好,更没有惦记过他们家的财产,所有的一切好,只为她而来。
回忆一幕幕袭来,直到落在中秋那晚,想起他说的那些冷心冷肺的话。当时只是觉得好气,但是现在,荣婳这才觉出一丝说不上的憋闷,有些难过……
但是她那天都说了那么狠的话,说自己一定会走,她走都走了,还怎么再回去找他?
荣婳越想越烦,干脆拉开被子,把自己蒙了进去。
于是,荣婳不知道该怎么再去找江淮,江淮也想不到破局之法,各自在府里憋闷着。
江淮苦恼了好几天,还是找不到出路,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去请教一下圣卿王,毕竟他经验丰富。
这日傍晚放值后,江淮追上快出宫的圣卿王:“王爷留步。”
圣卿王停下,见江淮追了上来,问道:“怎么了谏疏?想开了?要美人?”
“不是不是……”江淮笑笑道:“不过确实有这方面的事请教王爷。”
圣卿王抬抬手:“边走边说。”
二人并肩走在长长的宫道上,江淮本不愿将和她相关的事说与旁人听,但是现在真的走投无路。
他将他和荣婳之间的矛盾,言简意赅的告诉了圣卿王,而后轻叹道:“我试过了,真的放不下,所以我该怎么做?王爷有法子吗?”
圣卿王听完笑了,右手指背往左手里“啪”一声打,对江淮道:“这不就是典型的没开窍吗?”
“没开窍?”江淮愣住。
圣卿王笑笑道:“有些人打小就对感情比较细腻,但有些人,在这方面粗枝大叶,二十好几可能都不明白。荣小姐才多大,十六,没开窍不是正常吗?”
圣卿王接着道:“瞧你这些日子魂不守舍的模样,我还以为发生了多大的事。敢情就这?”
圣卿王嫌弃的瞥了江淮一样,颇有些暧.昧的挑眉道:“她是不开窍,她又不是木头,你去给她撩.拨开窍不就完了吗?而且像荣小姐这种单单纯纯的,你亲自一层一层把她剥.开,多大的成就感,多美妙的体验。”
江淮愣了片刻,忽然笑了:“哈哈……”这是他自中秋来,唯一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是啊!他之前真是伤心过了头,竟是一叶障目,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没看明白。
她才十六,比他小四岁,从小又被护得那么好,不懂男女之情不是很正常?
相处那么久,她没能对自己动心,一来是她性子爽朗单纯,没那么细腻,二来也怪他自己,一直犹犹豫豫,做得太少,没有真的打开她的心。
他对荣婳的付出,连她对自己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凭什么要求她爱他?凭什么要求她动心?
江淮豁然开朗,看向斜洒进眼前宫门内的斜阳,终于知道该怎么做了——荣婳为他远赴岐州,不离不弃陪伴着他,那也是时候换过来了!
江淮低眉想了想,心里便有了一条清晰的路子。他转身朝圣卿王行了礼,道:“多谢王爷解惑,臣明白了!”
正好圣卿王也到了宫门外的轿子处,便与江淮做别。
圣卿王看着江淮如沐春风般的步伐,脸上笑容渐消,伸手整了整袖上的暗扣。这江淮,不要他安排的美人,家中也不缺钱,以后怕是不好驾驭。圣卿王微一挑眉,先不急,等他真的掌握了朝堂大权,其他的,再说。
江淮才出宫门,就对赵林道:“回去立马写请帖,送去荣府,请二公子荣忆,明晚来我府上小叙。”
说罢,江淮就进了轿子,独留赵林不解的眨巴眨巴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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