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江服了,压着声音口不择言地朝沈欲吼:“那你就当换了个人包养你行不行!”
室内的气氛僵了一瞬,沈欲垂下眼,苦笑了一下说:“你觉得……如果我跟了你,我们将来还有做朋友的可能吗?”
他看向姜江,强颜欢笑,几乎是在求:“我知道你是好意,就当我不识好歹,别说了可以吗?”
姜江目光深沉地盯着沈欲看了许久,长舒出一口气,同样笑得很勉强:“你就这么想跟我当朋友?”
他这话问得很奇怪,重音是在“朋友”两个字。但沈欲心里有事,正卷着一团乱麻,光是保持体面就已经让他竭尽全力,他没能听出来。所以他只是皱了皱眉,不解地问:“什么?”
“算了,没什么,”姜江语带疲惫地说,“我刚才的承诺永远有效,如果哪天你反悔了,记得来找我。”
他看着沈欲满脸难堪的样子,终究是不太忍心,只好瞥向放在茶几上的那包牛轧糖,主动转移了话题:“这糖是给我的?你送我糖还送开过的啊?你也太敷衍了。”
沈欲下意识看向那包牛轧糖,说:“不是,我之前买的,没吃完,不好意思带到傅先生家里去。正好想起来了就给你拿过来了,反正放我那儿也是浪费。”
姜江仰头感叹了一声,彻底服气了。
他站起身,抱怨似地说:“别坐着了,起来!跟你聊半天我都没吃饭,饿死了陪我去吃饭!我请客。”
第15章
46.
傅深是跟傅予一块儿回家的。
他大半个月没回来,家里的巨型贵宾犬见着他特兴奋。从门口一路跟到厕所,又从厕所一直跟到沙发。好不容易等到他洗完手坐下,更是立马就把两只前爪搭上他的大腿,恨不得把尾巴都摇出花。
旁边的傅予看看被他妈当成亲儿子养的狗,又看看确确实实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他亲生的哥,有点儿不太服气,装腔作势地去质问一只狗:“见着我哥就忘了我,每回都这样。我哥遛过你吗?良心被自己吃了吧你?”
正从楼上下来的林培月刚好听见,不甚走心地吐嘈:“行了吧你也就遛过一次,你俩半斤八两,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
傅予不要脸地跟她贫:“林培月女士,请注意您的用词。什么叫半斤八两?遛过一次那也是遛,我哥可是一次都没遛过。零跟一那是有本质差别的好吧!”
傅深揉了揉巨型贵宾的脑袋,有些好笑地叫了声妈。
林培月欸了一声,走到沙发边坐下,对傅予这个小儿子嫌弃得不行,随便找了个活儿就想把他打发走:“去,给你爸泡壶茶送上去。”
傅予偷懒,扭头喊张姐,但刚喊一半就被亲哥泼冷水,得知了张姐不在,只好哎哟一声,凄凄惨惨地起了身。
“什么德性,泡壶茶能要你半条命,”林培月笑骂道,“这也就是投胎投得好,要是生在穷人家,我看你们哥俩怎么活。”
傅深无辜受牵连,非常冤:“妈,能不无差别攻击吗?这有我什么事啊,我怎么了?”
林培月剐了他一眼,说:“你以为自己有多听话呢?你跟你弟那就是一丘之貉,俩倒霉孩子。”
傅予迤迤然地飘到沙发后边,拍了拍傅深的肩,看好戏不嫌事大地缺德:“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还是好好跟妈解释一下你屋里养的那朵沈姓娇花吧,貉。”
沈姓娇花。沈欲。
傅深捏开傅予搭在他肩上的手,明白过来了,转头问林培月:“张姐跟您说的?”
“少把罪名往张姐头上扣。不想让我们知道?那你倒是把人藏严实点啊。好好的恋爱不谈学人玩这套,这不三不四的算怎么回事?你也真有出息,”林培月把巨贵叫到自己身前,对狗比对亲儿子温柔,“是吧宝贝?”
傅予缺完德转头就给楼上的傅靳岩泡茶去了,留下一个傅深,知道自己理亏,眼观鼻鼻观心,装得非常像样,仿佛在进行深刻的自我反省。但装了还不到五秒,沈姓娇花这四个字在他脑子里跑了一圈,他愣是装不下去了,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上翘,又被他摸了摸鼻尖勉强算是压回。
林培月看着傅深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抄起一个抱枕丢了过去:“还笑!趁早跟他断了,真缺人就找个靠谱的正经谈恋爱,你做这事说出去好听啊?”
傅深根本没听进去,一边往楼上溜一边状似乖顺地敷衍:“行,知道了妈,改天。”
林培月被气得够呛,满脸糟心地截胡了傅予刚给他爹泡好的茶,顺带着对他们兄弟俩发表了最后评价:“没一个省心的。”
傅予迷了:“怎么还连坐啊包养模特的又不是我!”
47.
快三点半的时候,傅深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是银行发来的扣款通知。
他不怎么记卡号,盯着那条莫名其妙的扣款信息思索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卡就是他曾经给了沈欲的那一张——其实也不怪他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因为从给出去到现在的这一个多月,这张附属卡还是第一次被使用。
就是他思索的那几秒,坐在旁边的傅予趁着游戏复活的倒计时瞥了他手机一眼,在他耳边小声地作死:“哥,你人都在家,在哪儿花的钱啊,这不会是某朵娇花刷了你的卡吧?”
傅深无语片刻,视线从眼尾扫过去,冷飕飕地问:“你是不是真的想去公司实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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