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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话委实说得太过直白,也太不留情面,碧染的脸立刻涨红了,气急败坏地质问:“你说什么?”
    曲宁萱不急不恼,慢悠悠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我说,若我是你,就定不会明知守将是我,还没有半分提防。【本书讨论超级群194578883】”
    “你想拖时间么?”雪妍长枪一横,神色依旧冷漠,心中万分狐疑,暗道碧染这白痴难道漏了什么重要情报?可她面上却不露分毫,“能够援驰你的锦容仙子,正与逐风蚀柳王颤抖不休,杀戮仙们则致力于从啸月天狼王的方向撕开一道缺口,雷徵与啸月天狼王、苍缨浊浪王缠斗,还处于下风……”
    曲宁萱静静地听着,脸上笑意始终如昔,雪妍越说越觉得不对劲,最后脸色一变,直视曲宁萱,眼神霎时间变得无比锐利:“不对,仙界高层面对的,怎么都是妖界强者?”
    “那又如何?说不定是他们心虚,怕对付不了魔族呢?”碧染心中不祥之感越发扩大,却还死鸭子嘴硬,“魔子不死不灭,就算她有天大的本事,也对我们没用啊!”
    混账,你是魔子,能够不死不灭,可我不是啊!雪妍眉头紧锁,飞快思考应怎么不堕气势地离开,否则将被碧染这女人嘲笑,一辈子抬不起头来,魔后的位置也……这时候,曲宁萱却慢悠悠地说:“都来了啊!那么,也可以开始了!”
    开始?开始什么?
    雪妍惊诧地抬头,就看见以那副画为中心,源源不断地至清之气涌向曲宁萱,至清至圣,克制世间一切污秽的仙气,逼得她与碧染都不得不一再后退,刚刚冲进来的四位魔子以及几位魔将,全都被汹涌而来的至清之气逼得不能向前一步。
    “律令——灭。”
    丹丘城上方,乌云滚滚,万里之遥的兰静突然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倒在恒阳仙君的怀里。
    灵气,全都被……被抽空了,这是,姐姐……
    “恒阳,开始吧!”镜越的声音隐隐有些颤抖,“倘若兰静的至清之气跟不上,我们就得将自己的修为转化到与她同源,灌注进去,别让兰泠的牺牲白费。”
    恒阳闭上眼睛,面露不忍,末了,重重点头。
    兰静处于阵中,已是泣不成声。
    她早该想到的,姐姐的至清之气与精神力,都在当年松涛城之战中消耗一空。尽管这段时间不要命一样地进补,却根本不能恢复到全盛状态,唯有借用她这个妹妹的至清之气,才能彻彻底底地……所以,姐姐才会那么仔细,那么细心地画素凝优鼎,因为那张画,是她从自己这边得到至清之气的媒介!
    我,我本来,可以阻止她的,是我没有珍惜自己的血。是我不够了解姐姐的心思,是我不够聪明……
    曲宁萱右手按在画中素凝优鼎的花蕊。源源不断地汲取灵气,左手则以极快的速度,再划了一道律令符,淡淡道:“补,律令——五大魔子,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衡天者的律令,分两个过程,第一道是宣判结果。第二道是附加条件,一旦宣判。天道势必践诺,这是创世神太初定下的顶尖法则。
    哪怕,衡天者的律令,与天道相违。
    先行律令,若有失误,再惩判官,这也是天道的一部分。
    曲宁萱律令一出,丹丘城上方。乌云滚滚。漫天的劫火,无尽的天雷,都昭示着她这一次的举动。即将得到怎样的惩罚。
    “杀了她,快去杀了她——”天道执行律令,魔子的魔核从内部开始崩毁,钻心的痛让碧染整张脸都扭曲了,声音也变得无比嘶哑,仿若溺水之人的挣扎,“只要杀了她,我们就能得救!”
    她话音刚落,无数如水桶般粗大的天雷就毫不留情地劈下,横扫一切,仿佛在嘲笑她的愚昧无知。朵朵劫火只有蜡烛的火苗那么大,在天雷的霸道与夺目中,脆弱得不值一提,可疯狂奔逃的妖魔只要一沾到这小小的火苗,从身体到灵魂就开始燃烧起来,很快就散落成灰,随风而去。
    突兀之间失去了敌人的逐风蚀柳王自觉没趣,意兴阑珊地离开,却在颇远的见到这一幕,却猛地转身,眼睛一眨都不眨,仿佛要将这场六界之中最绚烂的葬礼与烟火,铭刻在心间。
    “仙界传送符的最大范围,是三千里。”比上次剧烈无数倍的疼痛,侵袭曲宁萱全身,魔子身体崩溃的时候,曲宁萱的身体也渐渐被摧毁,若非身上佩戴了诸多法宝,她早支持不下去。但为了瓦解敌人的意志,曲宁萱努力保持神色未变,轻描淡写地解释,“本座违逆天道,诛杀你们,自己也将受到天道的惩罚,而天道锁定的范围,以本座周身三千里为最烈,五千里程度较轻,七千里内,都将受到波及。”
    月魔在天道无与伦比的威压下,挣扎着抬起头,要在滔滔至清之气中,看清曲宁萱的面容,他的话语极冷,仿佛在唇齿中咀嚼了千百遍,方迸出齿缝:“魔族犯下太多杀孽,一遇到天雷与劫火,就会受到牵连,想来兰泠仙子是算好了。”
    曲宁萱轻轻颌首,微笑道:“以本座苟延残喘之躯,换取魔界五大魔子以及数百万精锐的性命,说不定还能捎上五大魔将的性命,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月魔闻言,心头涌起一股悲怆,倘若其余魔子重视自己的言论,也不至于……他沉默半晌,却突兀问了一个似乎毫不相干的问题:“纵然佩戴诸多法宝,也无法抵抗天道的惩罚,你的痛苦,应该十倍百倍远胜我等吧?为何,你的话语却依旧如此平静,好似……”好似聊家常一般,全无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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