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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女孩儿,就是被范小鹏掀掉帽子的女孩儿,就是你,你陪她去银行耽误了上班的那个,对不对?”
    汪宁马上道:“所长,我在所里对范小鹏动手不对,但他确实在文具店滋事了。”
    “我知道,我知道,”李所打断汪宁,“具体怎么回事儿,我都知道。我就想问你,是不是那个女孩儿?”
    汪宁沉默片刻:“嗯。”
    “那我就理解你了。都是男人,换作是我,可能也会收拾那个小子。”李所说,“但是,你不能忘了一件事儿,你不仅仅是一个男人,你还是个警察。你不是给一个人当警察。”
    汪宁抬起头来看李所,他想为自己辩解一两句,却什么 都没有说出来。
    李所道:“你来咱所五年了吧?”
    “那年九月份,毕业来的。五年零四个月。”
    “我才轮岗到这儿三年。你比我来的时间还长呢。我知道你一直不错。组织上对你很重视。但是你瞧瞧你最近迟到生病还在派出所里把人打了… …我都快不认识你了。小汪,反正有这么个机会也挺好,在家好好想想,不考虑以后发展的事儿,就想想你还要不要当警察了。”
    汪宁没说话。
    他之后去找了孙莹莹。
    他对她说的话,加上我给她发的那一条短信,终于让孙莹莹决定再给外面的世界一次机会。
    可是汪宁究竟跟孙莹莹说了些什么呢?
    对不起竖着耳朵听八卦的各位,这话我因为在孙莹莹面前没有立场,暂时没敢问。
    第十七章 (2)
    接下来的好几天,小汪在派出所里对范小鹏动手的视频在网络上余波仍在,派出所里,社区里,片区里所有认识小汪警官的人都在他被停职之后还会得到什么样的处分而议论纷纷。大家惊讶着,惋惜着,设想着这件事情可能对小汪警官之后的前途生活带来的各种各样的改变,翟大爷过来蹭报纸的时候甚至说,以汪宁的业务能力,在老百姓之间的口碑,还有从上到下的关系,很有可能年纪轻轻就当上所长的,可这场风波完全让他的职业生涯成了未知数,别说升官当所长了,他以后还会不会继续当警察都不一定!嗨就是犯小人,倒了霉了!
    人们为汪宁抱不平,指责捣乱的少年和他的家长,而更知道些底细的人难免又要把孙莹莹联系进来,由对汪宁的心疼和惋惜直接推导出对孙莹莹的埋怨:要不是她,小汪警官会那么冲动吗?会丧失理智吗?会在领导同事和居民们的眼皮子底下动手打人还被人拍下来吗?
    我从心底里面不同意这些人说的话,就好像汪宁就该是个不能犯错误,不能有七情六欲,让这帮人设计好了程序一条直道一直当上公安部长的机器人一样,就好像孙莹莹是那个祸国殃民的苏妲己,把他这个未来的公安部长给耽误了一样。说到底汪宁怎么了?他是个警察没错,他在派出所里跟人动手也不对,是不理智的,不成熟 的。
    那天食堂包酸菜羊肉馅的饺子,好几个人吃完了又开始就着饺子汤说起小汪警官的事儿了,说起他这一个星期没来所里做思想汇报,把李所气够呛,打电话问他是不是不想混了?
    “他怎么说?”我接口问道,“小汪警官为什么不来所里汇报?”
    讲这事儿的是徐警官,看看我:“不知道呀… …给他打电话的是李所,又不是我。我怎么知道他说什么。”
    气得我翻白眼:就有这样不讲武德的,八卦讲一半太监了,不如不讲了。
    “你想知道原因,就打个电话问他。”一个人在我对面说。
    是张阿姨,面前是一碗饺子汤,从上面微微抬着头看我,声音低沉,像个会施咒的老法师,我隔着一张桌子看了她一会儿:“你换新眼镜了?”
    “玳瑁边的,可贵了,四百多块,你觉得还行吗?衬我吗?”她问我意见。
    “好看。显白。”我说,“哎,还有点变化,”我继续仔细研究她,“说不出来,也不知道是哪里,好像是变漂亮了… …”
    “我昨天去理发店,把头发缝儿给从左边换到右边了。”张阿姨笑了笑。
    “难怪了,难怪了,”我点头道,“看上去颅顶高,头发显得多。”
    “对,原来那道印儿都露头皮了。”
    我看着这七十多岁的,刚刚换了发型和眼镜的张阿姨,忽然心里面出现了一个奇妙的预感,思忖半天,还是没敢说出口,怕她翻 脸说我造次。
    谁知道她先说了:“对我处对象了。”
    “… …跟谁呀?你把自己收拾得这么立整,可别被人骗财骗色了。”
    “先不告诉你。但是这人是靠谱的。你放心吧。”张阿姨喝了一口饺子汤,眼睛仍然紧紧盯着我,声音越说越低,“我就想跟你说,是时候了。”
    “什么玩意儿是时候了?是什么时候了?”我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看着张阿姨。
    “你跟汪宁,该表白得表白,趁着他现在被处分了,脆弱需要人安慰的时候,你得主动一点!”
    我觉得自己两只耳朵“轰”一声,好像一时间有几千只蜜蜂从我两个耳朵眼里飞出来一样:“我… …哈哈哈哈哈哈!你说什么呀!”我马上坐直了,挠后脑勺,眼珠子左右乱转,“您看您,胡说八道些什么呀,您是不是现在谈恋爱,看谁都冒粉红泡泡呀?哈哈哈,饺子汤可以乱喝,话可不要乱讲呀… …呜呜呜… …”我满口胡言半天,终于没忍住破功了,隔着桌子抓住张阿姨的手,她一句话没说,而我的眼泪都被自己说得掉下来了,“能,那什么,能不能先不告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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