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对,转个头想一想,说起来小汪警官这人,怕不是买点礼物就能打动的,他家里也不缺钱,他吃穿用都是好东西。他可买不动,买不动。
那我呢?我也是呀。
我也不缺什么,我什么都够用,我抱起被子闻了闻,今天妈妈给我换了被套和床单,妈妈洗东西不喜欢放柔顺剂,她觉得软趴趴的床品会像没洗干净一样,一点都不立整,被她洗净晾干的被面有略略粗粝的质感和阳光的味道,我抱着被子想,我爸妈不富裕,但其实也不错。
我半坐起来,拿了手机,想那些没用,跟人比也没用:爱因斯坦再牛逼,可是伽利略和牛顿是他先人;马云马化腾再有钱,不拿来给我花也没用。全是一场空。不如上网。嘻嘻嘻还是上会儿网有意思。
刚打开微信,我之前的患得患失马上烟消云散了,因为一个大事件发生了:小汪警官跟我互动了。就在我刚才发的牙签羊肉的照片后面 ,他给我点了个赞,留言道:不错呀。后面一个舔舌头眼馋的笑脸。
我腾地一下坐直了,全部的注意力像一个被破云而出的太阳惊动了的向日葵一样迅速地扭动转头,我想了半天,改了数次,手指头把着手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最后回复道:还行吧。
回复发出去我就后悔了,一头杵在枕头上:“还行吧”,什么叫“还行吧”,“还行吧”是个什么意思?这让人还怎么往下接话?他不接话我还怎么跟他说话?完喽完喽完喽,这个晚上算估计是要结束了,弄不好我的人生也要结束了。
我又从枕头上把自己的头拔起来,没事儿,也许还能补救,我颤抖着又在照片下面给他回复道:你呢?吃啥了?
等了片刻,他没再回答。
就在我把自己的人生已经铺设成单身到四十岁的时候,小汪警官给我发了一个图片,跟着一个消息:没吃什么,打王者呢,一起呀?你刚才没少吃吧,动动手指就当健身了(哭笑不得)?
我:我说我不吃,我妈非往我嘴里塞。
小汪警官:空嘴吃的咸不咸?没就一碗大米饭?
我:我要是再吃大米饭就彻底完了,今天使劲干点重活儿都白干,明天得涨两斤。
小汪警官:干点重活儿好呀,就当撸铁了,干嘛去了?
我放下心来,拿着手机看见对面镜子里的自己眉开眼笑,小汪警官是这样的,聊起天来可会问问题了,
无论你会不会聊,他反正是永远不会让对话掉在地上的。当然了他也不是只对我这样,他在街边跟个不认识的爆爆米花的也能聊半天。
我:别提了,孙莹莹的妈妈买东西买多了,搬不到楼上去。
她爸爸去给她买药去了。我和韩佳轩往上搬的。
给我累够呛呢(可怜的+叹气)。
小汪警官有一会儿没回复我,我当他是开始一局,激战正酣呢,他居然要求跟我视频,我心脏咚咚两下,没有马上接通,立即跳下床,扑到我的写字台兼梳妆台前,把手机放在左侧脸四十五度角的架子上,打开环形灯,飞快地在额头鼻梁和下巴上扫上三笔高光粉,扒拉下来两撇头发,整个过程堪称行云流水手忙脚乱噼哩噗噜,不到五秒钟。
视频接通,小汪警官的脸出现在另一端。微信自带的滤镜好像又把他所有的优点给放大了,强化了:他的圆寸有点长了,黑幽幽毛茸茸的,眉毛又弯又长,是个柔和的弧形,眼尾略略有些下置,睫毛浓黑,这双眼睛让他到了四十岁恐怕也会像个顽皮的精力旺盛的小孩子,挺直的高鼻梁在白净的脸上投下阴影,嘴巴厚嘟嘟的,下巴也方正有肉有点往前翘,我姥姥说过,下巴上有个尖儿,长大准当官儿,小汪警官当不当官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那个下巴咬起来应该很不错,给他留个印子——哦不,洋洋呀,你在想什么呢 ?你好猥琐呀,罪过罪过… …
我在仔细地看着微信里面的小汪警官,现在才发觉许久不见,我最近都忘了他有多帅多好看了。当然,我仔细看他也不会让他知道,我的手机架子的对面另放了一个镜子,有合适的折射的角度,我能仔细看他,而他看到的是我特意给出来的侧脸,显得漫不经心似的。这是我偶尔在在网上看到的,大数据显灵,今天居然真的用上了。
我轻轻拍拍嘴巴:“干什么呀,我都困了… …”
汪宁:“困了?那不聊了。”
“哎你这人。”我赶紧说。
他笑笑:“今天是干活儿累着了?”
“对呀,孙莹莹的妈妈买了那么多东西。”
“你刚才说孙莹莹,她病了?严重吗?”
“刚才看见不觉得多严重。”我说。“感冒发烧。她也不出门,估计没什么大毛病,她爸爸应该给她买到药了。”
汪宁在对面点点头:“行呀,他们家那个情况挺难的,反正你盯着点。有什么事儿应付不了,你喊上我。”
“这你放心。”我爽快答应,“他们家是我们重点关心的对象,袁姐早就交代过了。再说了,孙莹莹是你的老同学,我肯定得帮忙看着呀。”
“谢谢你啦洋洋。”
他一认真道谢倒给我弄得不好意思了,扬头一笑,默契地:“这你不用跟我客气。你的新单位怎么样?忙不忙?”
“还行。这不是有疫情吗,出入境的中国人和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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