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吧台上的调酒师小哥包括侍应生的小哥都是陌生的面孔,没有李顺平。
张宣娇一杯又一杯地往自己的嘴里灌酒,不要命似的疯狂喝,面上尽数是苦楚,李翠娇说是陪着,实际上也没多专心在她身上,大部分都是在刷手机,期间,还来了一个电话,李翠娇俯身在张宣娇的耳边说了什么,便起身去接电话了。
就在李翠娇走之后不久,摆台另一边的调酒师走了过来,将一杯酒放在了张宣娇的面前,亦是不知道说了什么,张宣娇扬起脸冲着调酒师笑了一下,旋即将那杯酒直接干了。
后面骆禹深才慢慢出现在镜头里。
林笙桐拧眉,指着监控上那陌生的白脸调酒师,“这个人是谁?警方有没有盘查过?”
“稍等。”小鹿:“这个调酒师叫陈万,警方已经调查过,从各种方面来看,他并不是凶手,身高不符合,陈万只有一米七高,而且他给警方提的供词是,当时是有人拜托他将这杯酒递给张宣娇的,说是请张宣娇喝酒。”
“的确不会是陈万。”纪清淮道:“当时张宣娇的意识还不算迷糊,还算是清醒状态,如果这个调酒师是凶手,那么她就不会冲着调酒师笑。就算是张宣娇喝得微醺,也能将自己厌恶之人认出来。”
这个的确,人一旦厌恶一个人,就算是失去了理智,也能将对方认出来。
林笙桐:“陈万有没有说,递给他酒的人的相貌特征?”
“说了,对方依旧是戴着口罩帽子。无法辨认。”小鹿说,“这时候的李顺平也有相应的不在场证明。”
小鹿在显示屏的小角落放了另外一个监控镜头,李顺平就站在角落里,旁边靠近着吃食碟子,像是在候场待命。
侍应生没有事情做了,就会站在角落里候着,顺便观察客人,揣度客人的需要进行服务。
“看来凶手具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我们一时半会儿得不到任何关于他的线索了。”骆禹深:“从一开始的凶手明目张胆在宴会场上杀人,到现在,开始懂得用口罩眼镜甚至是帽子伪装自己,说明他已经察觉到游轮上有除了水警之外,警方的人,又或者,水警加强了防范,令他不得不如此。我认为,比起把关注点放在他身上,不如继续从被害者的身上下手,现在他随时随地有可能被激怒,有可能马上行凶,我们无法判断接下来还有多少个受害人,只能从H提供的线索中进行寻找下一个被害者。”
林笙桐将卡片放在桌面上,类似于明信片的卡片上印刷着加深加重的宋体字。
【风吹柳花满店香,吴姬压酒唤客尝】
“你们怎么看?”
不同于前面的几句诗词,诗词中有单独的人物主体,并不难分辨,而现在,除了一个“吴姬”,还多了一个“客人”。
至于是“吴姬”还是“客人”。
极其难判断,更何况若是其中出现了谐音,‘吴姬’同‘舞姬’,那他们还得将主要的注意力放在歌舞团身上。
如果是‘客人’,那范围就更加宽广了,调查也更加费力。
一次比一次更加难,上一次他们好歹还有线索,这一次却是连线索都断了。
三人盯着卡片沉思,林笙桐率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认为,可以将注意力转移到歌舞团的姑娘身上,或者酒吧女侍应生身上。吴姬译词为劝酒的侍女,放到现在来翻译,亦是酒吧里服务的侍应生,所以我觉得女侍应生极为有可能成为下一个目标,当然不排除H的提示词汇里采用了‘谐音梗’的想法,加上歌舞团和赵浩升、张宣娇的关系都匪浅,歌舞团也需要留意。”
“可以。”骆禹深附和,难得发表自己的看法,“最近这几天频繁去酒吧的客人还需要留意一下。”
林笙桐问一边兀自沉默的纪清淮,“纪法医呢?”
“我没别的看法,就按照你们的先查一查吧,此外,凶手手上有头孢等药物,留意一下叫前台送药的宾客即可。”
“好的。”小鹿一一记下,又问林笙桐,“需要重新将歌舞团中与赵浩升有关系的其他舞女资料备份下来发给你们吗?”
林笙桐:“备份吧。”
“好。”
“酒吧的所有女侍应生的资料也要备一份出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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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调查的过程是烦人的,他们不但要留意监控凶手的动向,还要到舞女居住的楼层和酒吧徘徊,以免出现什么突发的意外。
加上游轮上死了两个人,消息早就不胫而走,流言蜚语铺天盖地,有人说杀死赵浩升和张宣娇的并不是同一个人,前者是为财而来,后者是情杀,也有人说这是连环杀人案,凶手和赵浩升、张宣娇之间有不可磨灭的仇恨,亦是有人说,凶手极其憎恨赵浩升和跟赵浩升有关的人,说不定还会出现下一个和赵浩升有关的被害人等等诸如此云。
流言传得快,人心惶惶。
游轮上所办的宴会无人敢去,一些娱乐场所和购物地盘少了大半人,大家宁愿待在房间里也不愿出去交际。
游轮宴会方策划人焦灼,三天两头催水警办案,水警更是头疼。
而令所有人意外的是,凶手并没有马上动手,两天过去无事发生。人们慢慢放松戒备,都纷纷认为这连环杀人案或许就止步于张宣娇,闭门不出的人开始慢慢出门应酬,人烟稀少的舞会宴会又开始热闹起来,宴会的主办方终于松口气,同时还不忘催促水警尽快将凶手捉拿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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