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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摄政王的师妹重生后 第24节
    只是手到了半空,却又被他收了回来。
    险些忘了,他的手已经被冻得无知觉了,若是此刻再去摸师妹,定然会将她弄醒。
    崔思道命人收了冷水,自己则捧了一个暖手炉,瞧着她的眉眼渐渐入了神。
    他也不知师妹怎么就突然不喜欢她了,但他想,若是此刻想让他放手,除非他死了,否则要他放手那是万不可能的。
    而此时,莫玉笙已然陷入了酣睡之中。
    她感觉脚上疼痛远去,自己好似一抹轻飘飘的青烟,飘飘荡荡,迷迷糊糊的循着一点清淡松香,飘进了皇城之中。
    威严肃穆的金銮殿上,高高的赤色柱子上盘踞着栩栩如生的龙,文武百官身着官服,手持笏板分列而立。
    高高在上的皇帝面容虽然稚嫩,但言辞谈吐却极有稳重端方之态。
    朝堂上吵吵嚷嚷的,争论着什么“北漠该打!”“北漠不该打!”之语。
    莫玉笙脑子空空茫茫的,什么也想不出来,人却不自觉嗅着淡香,飘到了最前方。
    摄政王便立于最前,他无需向陛下行大礼,只昂首屹立,整个人如同雪山上的青松一般,凛然挺立,不可冒犯半分。
    只听崔思道铁血道:“北漠犯我肃朝,夺我边关粮草,杀我边关百姓,烧我边关百姓家园,令白骨遍地,饿殍载道,死者血泪无数!”
    他清冷沉凝的嗓音一出,莫玉笙便发现她脑子一清,骤然清醒起来。
    她站在一旁,瞧见师兄环视一周,最后冷冷的看向旁边的沈相,言辞极尽冷漠嘲讽。
    “诸君高坐明堂,自然不知边关百姓的凄惨困苦。北漠狼子野心,他们欺负到家门口了,诸君竟然只为一己之私,只因恐惧北漠人骁勇善战,便不战言败,本王不屑与尔等为伍!”
    莫玉笙一下子就想起师兄在说什么了,北漠掠夺杀害边民在先,后来又故意令北漠公主前来和亲,且要求大肃给予各种昂贵的“聘礼”。
    当时朝中的主战派要打北漠,但沈相极其一众党羽门生却主和。认为陛下登基没几年,一点子东西送了便送了。
    边境离中原还远着,便是北漠人掠夺也夺不到中原来,且他们认为不能因小局而坏了大肃休生养息的机会。
    莫玉笙有些敬佩的看向神色坚毅的师兄。
    因为她知道,后来师兄拒绝了北漠公主的和亲,就坚决带着兵马出征北漠。他不过两月就将北漠打得落花流水,暂不敢犯。
    现在,被摄政王气得脸色红红白白的沈相,深深吸了一口气,苍老的嗓音缓缓道:“摄政王殿下说得简单,如今陛下登基不久,天下方安,又怎好兴起战事?”
    “本王以为此时反击也是机会。”崔思道沉声道:“先帝在时便用怀柔安稳之国策,实施轻徭薄赋使百姓修生养息数年。”
    “如今陛下又登基几年,虽陛下年幼,却也明白事理,这几年来兢兢业业练兵富民,长久的积累自然能不惧北漠,所以沈相何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他顿了顿,直视这眼底阴毒的沈相,淡淡笑了笑,道出一桩令朝臣哗然之事:“本王前不久方查清,幽州刺史王铖乃沈相门生。”
    一听这个名字,沈相心里暗道不好,他立即想要开口解释。
    崔思道却继续道:“只是他玩忽职守,昏庸无度,前不久还贪污了幽州赈灾的银子,并在疏忽之下令边境商人私下贩卖了铁器给北漠。沈相的弟子资敌叛国,沈相又不许打北漠,难不成沈相也叛了我大肃?”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莫玉笙瞧见沈相立即朝陛下下跪,口中不断解释。
    只是师兄却早已呈上了证据,陛下便将那幽州刺史给拘了,待明岁秋日问斩。因北漠使者要来,所以陛下此刻打了个圆场,说是否开战要看北漠的态度。
    于是一场朝会结束,莫玉笙如同青烟一般,跟着师兄到了御书房。
    她跟了一会儿,又觉得昏昏沉沉起来,只见师兄没待多久,就立即出宫让人牵了马来,直接朝着宋家庄子奔去。
    之后便是她脚上受伤,他耐心照顾。等第二日她脚上消肿,他有事暂时下山。
    莫玉笙迷迷糊糊,跟着他飘到一半路程,就见山路中突然冲出了许多身着劲装刺客。
    无数的箭矢刀枪乱飞,莫玉笙瞧见师兄拔了佩剑,朝敌人砍杀而去。
    他灵活的旋转之时,腰间悬挂的蟠龙玉佩也飞旋落地,很快成了碎片。
    此时莫玉笙瞧见偷袭的人,用一把闪着银光的剑,划过了师兄的腰腹。
    她惊惧心痛的瞪大眼睛,正想飞身去挡,但她青烟一样的身子却轻飘飘的,像真正虚无飘渺的烟子一样,不受控制的飘飞到了碎裂的蟠龙玉珏上。
    莫玉笙紧紧盯着师兄的腰腹,只见鲜红的雪喷涌出来,染红了他素色的衣衫。
    她无能为力去阻止此事,只有心痛不断刺激着头部,疼得她忍不住用力喘息,继而仿佛溺水一般,猛然睁开了眼睛。
    “笙笙做噩梦了?不怕,有师兄在呢……”
    她一惊醒,耳边就传来崔思道低柔的嗓音。
    额头微热,原是他抬手试试了她额头的温度。
    崔思道瞧自家师妹脸色苍白,鬓角微汗的模样,不由安慰道:“梦都是假的,师兄倒水给你喝。”
    莫玉笙满脑子都是方才他被刀剑划伤,腰腹出血的模样,这不禁让她想起上辈子自己被杀死时的恐惧和无助。
    她颤抖着手,突然拉住了崔思道,在他不解的眼神里,直接伸手朝他腰腹处探去,然后胡乱抚摸,前前后后将他腰腹之处摸了三四次。
    腰腹处窜起的酥麻痒感,让崔思道身子僵住,那小手还不断乱动着,指尖拂过之时,让他尾椎处都带着战栗。
    耳根微红,崔思道眼神有些讶异的看向莫玉笙,语气有些低哑,有些奇怪:“师妹方才到底做了什么梦,你怎么变得突然如此,如此热情。”
    莫玉笙闻言猝然清醒,她听到他若有所指的言辞,反应过来他在说些什么。
    她咻的收回自己的手,苍白的小脸通红起来,她连忙解释:“我什么也没梦到,师兄你千万不要误会!”
    崔思道看她急忙否认的样子,轻笑了一下,他轻轻抬手拉住她的手,摁在了自己坚实的腰腹处。
    他低沉微哑的嗓音如顺滑的丝绸:“师妹要是好奇想摸摸看,大可以同师兄直说,你无需害羞的。”
    手下是他温热而肌肉紧致的腰腹,好像很有力量的样子。
    莫玉笙瞪圆了眼睛:“?!”
    她脑子混乱了,师兄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啊?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她竟然全都听懂了!
    第27章 第27章
    莫玉笙雪玉肤色洇出红晕,她连忙缩了缩手指,划过掌下结实流畅的腹肌后,她立即收手,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一般,将双手背到身后藏好。
    迎着崔思道含了深意的眸子,她磕磕绊绊道:“师兄别,别胡来,我是梦到你这里受伤了,这才着急的查看的。”
    她顿了顿,耳尖的红晕蔓延至了雪颈:“我才不是……才不是有意轻薄你。”
    崔思道轻笑,语气里带着打趣,眼底却微微沉了沉:“便是师妹有意轻薄,我也乐意之至。”
    莫玉笙:“……”
    这好像有点太过直接了,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莫玉笙避开崔思道的视线,转眸之间,却瞧见了他腰上悬挂着的蟠龙佩。
    她呼吸乱了,因为她不由自主的想起刚才做的那个噩梦,她变成了一股青烟附在这块玉佩上,瞧见师兄被人刺杀,腰腹部受了伤。
    只是梦都是假的,就算她说出来,只怕师兄也觉得可笑吧?就是她自己来说,她也觉得刚才的梦并不真实。
    正巧此时婢女来询问是否用膳,崔思道轻轻颔首,替她应话:“只管挑些清淡易克化的吃食上来,今日的冬笋若是有做也顺便上一盘。”
    莫玉笙没什么异议。
    很快菜便上了上来,莫玉笙尝试性的动了动身子,想要起身吃饭,却被崔思道摁住。
    “师妹现在腿脚不便,不如就由我来喂你?”
    他并没有给莫玉笙拒绝的机会,就端起一碗饭,夹了她爱吃的菜走到桌边坐下,兴致勃勃的准备投喂她。
    莫玉笙连忙拒绝:“天气冷,菜色冷得快,哪能麻烦师兄喂我呢?我伤的是脚又不是手,不如师兄将饭菜移到炕桌上,再将我扶过去,这样更方便一些。”
    这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崔思道无法拒绝,他脸上闪过一抹遗憾之色。
    “那便听师妹的。”崔思道将饭碗放在圆桌之上,这才俯身将她抱了在怀里,走到炕桌上放下。
    见他将所有的饭菜都移到炕桌上,莫玉笙松了口气。
    她端起饭碗,看到桌上的冬笋焖肉,想到那鲜香脆爽的滋味,便朝着崔思道弯了弯唇,兴奋甜笑道:“这么香,一定是我挖出来的冬笋,师兄快尝尝看!”
    她动手夹了一根冬笋到崔思道碗里,用期待垂涎的眼神看了下碗里的笋子,又笑看他:“一定很好吃的吧!”
    瞥见她唇边甜甜的梨涡,崔思道盯着看了一眼,随即将那冬笋细细吃了。
    他又盯着莫玉笙唇边的梨涡,在她期待的眼神里道:“不愧是师妹挖的冬笋,果然清甜爽口,滋味好极了。”
    她笑起来时,那梨涡也甜极了。纵是万般金珍玉馐,金食玉粒也抵不上她的笑来得有滋味。
    莫玉笙听了这夸赞的话,心里满意。她提着筷子,专注的吃起饭来。
    宋家庄子做的菜色没有王府精致,但是有着家常菜的味道,滋味也鲜香可口,带着冬日里少有的鲜味。
    莫玉笙被绊了一跤,她又睡了许久,肚子里早就空了。
    此刻吃到合她胃口的饭菜,莫玉笙享受的眯了眯眼睛,又赶忙扒饭,安静咀嚼时两颊微微鼓起,看上去添了分软糯稚嫩感。
    崔思道一边吃饭,一边瞧着她享受得如同猫儿吃鱼般可爱的模样,突然盯着她的唇边,提醒道:“师妹吃得有点急,饭粒子都沾到嘴边了。”
    “啊,是吗?”莫玉笙脸色一红,她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询问崔思道,“这下没有了吧?”
    崔思道摇头:“还没擦干净呢。”
    莫玉笙又急忙抬手,她抿了抿唇,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
    崔思道笑了笑,他瞧着她干净粉嫩的唇并那一对甜蜜的梨涡,动作自然的伸手,用温热手指轻轻擦过她红唇,又刮了刮她的梨涡,这才心满意足的收回手来。
    “已经干净了。”他温声淡笑道,“师妹继续用饭吧。”
    莫玉笙一无所觉:“多谢师兄了。”
    她重新捧起饭碗,享受的开始吃饭。她胃口好,崔思道看着她颇觉秀色可餐,于是忍不住多添了半碗饭。
    一直到了晚上,莫玉笙也没有见着师兄出门,她瞧了眼他腰间悬挂着的蟠龙玉佩,心里渐渐放松下来。
    看来她方才的梦,确实是无稽之谈。梦境之事说出来也徒增笑谈,还不如不说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莫玉笙洗漱后重新躺到了床上,她手里翻着一本草药绘本慢慢的看着,脑子里辨别着草药的形态特征。
    察觉到师兄正垂目,瞧了瞧她稍微消肿了的脚腕,莫玉笙就放下书,对他柔声道:“夜深了,师兄也去歇息吧。我的脚伤好了不少,若是晚上要人的话,我会唤红药进来服侍的。”
    崔思道本来想要睡在外间,好方便照顾莫玉笙,只是此处是宋家的庄子,而非自家的别院。因此他还需要顾及着庄里人的闲言碎语,防止他们损了师妹的名声。
    这般想着,崔思道也只好嘱咐她:“那我便让红药守在外边,若是渴了饿了,需要什么东西你便唤她。若是伤口痛,你睡不着便让人来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