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答应这个事情开始，祖苏就开始夜不能寐，她难以想象再见到云夏瑶会是什么样子。
    不过这一切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剧本研讨会当天，演员和导演都在等着一个人，云夏瑶。
    她还是改不了迟到的毛病，不过现在她是老板，谁也不敢说什么。
    祖苏坐在最角落、最不起眼的地方，几乎把自己藏在幕后工作者的人群中。
    云夏瑶十点多才到，大家足足等了一个多少小时，现场连个叹息声都找不到。
    导演：“既然都到齐了，那我们先看一下剧本吧。”
    这是个情侣阔别叁年后再度重逢的老套故事，女主性格跟云夏瑶差不多，狂妄自大，但又不失女人的天真和漂亮，男主是个懦弱又无能的渣男。
    “珠珠姐说的歌手呢？”
    众人目光齐刷刷移到祖苏身上，她向前小迈一步，“大家好，我叫祖苏，请多多光照。”
    其他人的目光她都可以忽略不计，唯独云夏瑶的不可以，像是毒箭那样射过来。
    “好，之前演唱过主题曲吧？”云夏瑶故意装作不认识地说。
    “嗯”
    “那就好，这个电影暂定会拍叁个月，中间可能会有细枝末节需要修改，麻烦你经常到片场来，这样才能明白故事内容，才能写出贴切的主题曲。”
    此话一出，不光祖苏震惊，就连在场的人也沉默了。
    写主题曲无非就是从成片中获取灵感，自来也没有跟组的要求。
    祖苏知道这是云夏瑶在刻意刁难，点点头，“我尽量。”
    剧本研读会结束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中间编剧就像个裁缝被云夏瑶喝得左缝右补，完全改变原剧本的初衷。
    祖苏看编剧满头冒汗的样子，暗暗同情几分。
    结束之后云夏瑶朝她走来，她瘦了好多，骨相越发突出，不知道拍戏太累还是别的。
    “一起吃个饭吧，希望以后合作愉快。”
    “不用了，我还有事情。”
    “照顾妹妹？”云夏瑶毫不在乎其他人看法，当众一根香烟抿在红唇上，点在眼尾的黑痣衬出几分妖艳。
    “你可以把她一起带过来，我没意见。”
    她语调轻浮，又带着股不容反抗的玩味，祖苏低下头，“改天吧。”
    “干嘛？害怕我？”她发出一声戏谑的笑，“又不是不熟，干嘛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云小姐...”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夏瑶。”尽管她没叫过几次。
    云夏瑶拉着祖苏往外走，游刃有余地跟工作人员打招呼，然后上车。
    “去哪吃？”
    “随便。”
    云夏瑶一脚油门开出车库，车里的香水味和烟味很浓重，祖苏忍不住要打开窗户。
    寒冷的冬夜里，车子远离了城市，云夏瑶扭头看着她的日式短发，“为什么把头发剪了。”
    “这样方便点。”
    祖苏一直看着窗外，全程没看她一眼，云夏瑶开车着笑了。
    “为什么不敢看我？”
    “没有”她下意识否认，但眼睛还是盯着窗外，直到看见车子驶向连路灯都没有的后山才觉得奇怪。
    “不是吃饭吗？”
    “是啊”
    祖苏看着沉寂的荒山野岭，车身开始重度颠簸，周围一点灯光都没有，车灯所照一处是荒芜的枯草。
    “你要干什么？快停车，前面没路了。”
    祖苏拍着玻璃，但云夏瑶无动于衷，邪笑着问：“如果明天这里发现我们尸体，你说媒体会怎么写？”
    闻声，祖苏彻底傻眼了，“你这个疯子。”
    看到云夏瑶还在往前开，祖苏去抢夺她方向盘，车子在石子路上扭来扭去，眼看就要撞到山体。
    她一把抱住云夏瑶的头，只听“嘭”一声，车子前盖直接掀起来，挡风玻璃碎在祖苏后背。
    车灯熄灭，两人腾空后又重重摔回椅背，祖苏精神微微松懈，慢慢松开云夏瑶。
    “祖苏，我...我腿卡住了，好疼。”
    祖苏刚放松的神经线立即紧绷，抱住云夏瑶上半身，柔声细语地问：“不怕，不怕，哪只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