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懒梳妆,对镜贴花黄。红袖扫黛眉,明珠点绛唇。唯留乌云鬓,念念待情郎。执手共梳理,一梳到白头。”
“呵……”他念完轻笑,似把自己逗乐了。
少年人的声音莫名的有些低沉,菱角分明的唇喃喃的吐出现做的打油诗,油腔滑调中又带着点浓情蜜意。
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沐歌几乎要嗔怪起来,但看着铜镜中少年人乌黑的眼眸中闪烁的星光,她也跟着弯了眼眉。
“秀才老爷好文采啊。”她打趣道。
圜九重在三年前的院试便又中了案首,如今已是秀才之身。他原本可直接参加乡试,不过,只觉得十二岁总归太过年轻,便准备苦读三年再上京赶考。
于是,那时他考完了院试又如从前一般住到了与田家人一墙之隔的“圜府”中。
回乡当日,他直接往田家下了聘礼,算是把沐歌早早的定了下来。如今,沐歌也便算是他的未过门的妻子。只待她及笄,二人便择日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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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田家人倒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首先是田三省终于通过了县试、府试,虽然最后在院试中败在阵来,但如今也算是正经的童生老爷。童生虽然不如秀才,但也算是预备秀才了。
当年,报录的一来田家村报喜, 田总甲又是一马当先前来道贺。整个田家村热闹纷呈的好似过年一般,着实闹腾了好几天。随后, 族中也如当初田家爷爷考进童生一般拨了五亩族田给田三省作为奖励。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因为田三省的缘故,田家人在村中的地位直线上升, 如今温氏走出去, 人人都会冲她点头微笑, 恍惚间她似乎变成了人人都爱的那个孔方兄。
不过,这一改变, 也极有可能与温氏掌控的田家村荷包产业有关。
自从温氏的荷包卖于了万华楼, 万华楼又把这田氏出品的荷包送到总部京城,很快便在在京城引起了轰动。
据说温氏绣的荷包款式新颖, 图案奇特,深受京城的贵族太太小姐们的喜爱, 生意好时, 竟到了一只难求的地步, 至此万华楼便和温氏签订了长久合同, 这生意更是做的蒸蒸日上、一日千里。
如今,温氏不仅自己绣,还带领全村的女人一起绣, 逐渐的形成了规模。而温氏自己也渐渐有了一股子乡村企业家的风范,再不是从前那个为了五百文铜板就只会长吁短叹的女子。
其次,随着田家三房越来越好,田家人在沐歌的提议下还添置了几辆牛车,平常除了帮助田大力种田外,大房还做起了运输的买卖。
而大房小囡田晓妮去岁嫁给了田总甲的儿子,这总算是遂了那个热心的田总甲的心意。那是田晓妮的十里红妆风光大嫁,着实让田家村的姑娘们眼红了一把。
除却大房,二房的韩二嫂惯会见风使舵,一见三房越来越好,她便把温氏巴结的牢牢的,颇有点狗腿子的意味。沐歌见了便指点着让田二强从县衙中回来,出钱在县城中为他开了个布店,专门卖些田家女人空闲时做的绣品与成衣,凭着沐歌给的新奇的款式与田二强这些年积累下的人脉,这布店的生意也是大好。
最后,还是要说说当家人田老太。如今的田老太也可谓是守得云开见明月。温氏在沐歌的指点下,买了一个自愿卖身葬父的小丫头服侍她,也算是在晚年过了一把乡绅太太的瘾头。
嗯,其他人都好,只余一个田小栓倒变成了刺头。十二三岁的半大小子,既不愿入私塾读书,也不愿跟着大伯二伯种田做生意,整日里招猫逗狗,渐渐的竟变成了田家村的小霸王。
全村只有一个圜九重治的了他。而他见到了圜九重就如蜂蜜见了花,黄鼠狼见了鸡,恨不得日日的黏在“圜府”不出来。
大抵圜九重看在沐歌的面上,对于这个未来的大舅子还是相当宽容,纵容着他十日内倒有五日宿在了圜府中。沐歌总觉得这田小栓虽然怪异,但并不会危急圜九重以及田家人,所以便由着他去了。
对于当日在强盗小楼里田小栓语焉不详的野兽之血的说法,沐歌深觉奇怪。询问了圜九重却被告知这就如她的记忆一般只得由她自己找回。
圜九重说这话时,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愁绪,一如当年在剧情空间中扮作剧情大神时给了沐歌一种神秘莫测的意味。
也不知是这兽血的关系,沐歌的修炼在这三年内竟然停滞不前。每每她就要引气入体,那滴右眼的狼血总会跳出来让她前功尽弃。
难道这兽血与沐歌体内的命运精/血相冲?沐歌不得而知。
不过,从她的观察来看,圜九重如今就和普通人一模一样,丹田内灵力全无,莫不是真如田小栓所说,圜九重为了送沐歌来这世界,散尽了全身修为?
沐歌想起来了就头疼,太阳穴一突一突的仿佛就要造反。沐歌只得放下不再多想。天长日久的,倒让她生出来一种过好平凡小日子的渴望来。
而那个关于圜九重的梦,还如连续剧一般在沐歌的梦中日日放映,如今已经放到她看着圜九重在重压之下背负责任,一点一点的扛起使命的时刻。
这点点滴滴的片段,如同涓涓细流渐渐的汇成一条小溪。沐歌似乎就快要窥见全貌……
好奇中又带着一点忐忑,到底前世在他们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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