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的惯例,吴王每年都会给爱女准备一件礼物,其珍贵稀奇,向来为人赞叹。
石瓀笑着露出一双皓腕,上面的玉镯色彩斑斓,光华灿烂。
林慕沅仔细看去,那镯子却是红蓝两色掺杂交错,极罕见的鸳鸯玉石,吴王用来给女儿做了首饰。
有人立即赞叹,“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块的鸳鸯玉,以往见过谁的嫁妆里有酒杯大的一块,我娘夸了很久呢。”
“可见吴王对郡主好。”孙薇薇也不好再说话,气怒攻心地瞪了一眼孙玉。
孙玉对这位嫡姐十分惧怕,怯怯地缩了缩身子,坐在她旁边的姑娘翻了个白眼,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体。
那厢各家女孩儿都把注意力转移到石瓀的镯子上了,倒是免了让这姐妹二人再丢人。
杨莹松口气,感激地看了眼林慕沅,二表姐早就看慕沅不顺眼,今天竟然愚蠢到在石郡主的生辰宴上发难,脑子被猪吃了吧。
好在林慕沅及时转移了话题,否则事情哪儿那么容易过去 。
万一真的打扰了郡主的宴会,太后娘娘也护不住她们姐妹!
不过她倒是真的误会了孙薇薇,今天的事,还真是孙玉自作主张,并非孙薇薇授意。孙薇薇也是极为不满意,打定主意以后绝不带孙玉出门交际了,姨娘生的果然上不来台面,更不用说,还是打小时候就养在姨娘身边。
若不是珠姨娘求了父亲,父亲一定要她带着孙玉,孙薇薇是半点都不会招惹这个丢人玩意儿的。
不过她倒是真的误会了孙薇薇,今天的事,还真是孙玉自作主张,并非孙薇薇授意。
众人不备之际,林慕沅目光扫过她们姐妹,唇角一勾,附在石瓀耳边说了句话,石瓀竟是开心地笑了出来。
“郡主和林姑娘背着我们说什么悄悄话呢,说出来让大家也听听。”
自然有人耳聪目明看到了二人窃窃私语。
石瓀笑道:“今天是我的生辰,慕沅说有礼物给我,偏偏你们眼尖,怎么就看到我们说悄悄话了。”
有人起哄道:“林家姐姐有好东西,拿出来让大家看看,还要私底下给吗?”
林慕沅哂笑,看了说话的那姑娘一眼,只觉得眼生的狠,便微微一笑道:“倒不是不给各位姐妹看,只是郡主才是今天的寿星呢!”
众人一肃,林慕沅所虑的甚是,石郡主的生辰,旁人岂可夺了她的风头去!
她们一股脑哄闹着林慕沅,把石郡主放在何处?林石两家交好,郡主自然不会记恨林慕沅,旁人可就说不定了。
林慕沅轻轻巧巧地把事情遮了过去,席间又是欢歌笑语,好不热闹。
待到散席,孙家姐妹告别主人家,登上自己家的马车,孙薇薇劈手便甩了孙玉一巴掌。
孙玉委屈至极,看着孙薇薇怒瞪的美眸,半句话也不敢说。
“我猜,今天孙家必有一场恶战!”石瓀斩钉截铁道。
林慕沅笑道:“郡主何时成了铁口直断石半仙了?”
石瓀笑嘻嘻道:“你以往总不听这些人家的事,觉得平白无故脏了自己的耳朵,今天倒有耐心,要嫁人了就是不一样。”
“那承恩公是好人家不成,一家子本就衰落,顶天也只是京城里的二流没落之家,偏偏男儿无一人上进,全家都指望这姑娘的姻亲过日子。”
石瓀的母亲,吴王妃谆谆教导,“原将太后娘娘送进宫博富贵,偏生家里只会添乱,好在太后娘娘福气天成,倒叫他们家得了好处,如今更是恬不知耻送着女儿进宫。”
林慕沅劝道:“伯母,送女入宫本就是忠敬之事呢,承恩公是陛下的舅舅,自然是天下头一份。”
吴王妃自知失言,隔墙有耳,自己这话传了出去,别人一顶不敬君上的帽子扣下来,吴王府也要掉层皮。
“沅儿说的是,孙家最是忠心,可惜我们家虽有心孝敬,可惜小女顽劣,想来是进不了贵人的眼。”
林慕沅失笑,难不成吴王妃也动过心思,想要将石瓀送进宫,只是没能成事,难免记恨孙薇薇。
“不过说到底,凡有些底蕴的人家,谁会上赶着让女儿做妾呢,就是陛下的妃嫔,那也是妾室,王妃也好,别的姐妹家也好,都是顶顶疼爱女儿的,哪儿舍得女儿吃苦。”
吴王妃脸色有些不好,林慕沅很快就要嫁进皇宫,成为陛下的正妻,她说陛下的嫔妃是妾室,谁能反驳呢。
就是将来孙薇薇进了宫,林慕沅当着孙太后这么说,太后也没法子反驳。
吴王妃深吸一口气,“瓀儿,我屋子里头,有给慕沅准备的礼物,你带着人去拿,莫让那些笨手笨脚的丫头碰坏了。”
石瓀虽觉得奇怪,却实在搞不懂二人间的风起云涌。
看二人面上一团和气诋毁孙家,她也没有担心,痛痛快快就去了。
吴王妃目光从女儿身影上移开,问道:“瓀儿是你姐妹,为何不成?”
林慕沅叹息,“伯母,我并不是容不下人的性情,何况嫁入皇家,岂容我自矜身份。”
“只是瓀儿……她最天真单纯不过,伯母何必把她往河沟里推?宫里算计重重,我若今日答应了伯母,日后自然会事事替瓀儿筹谋,可若是我也护不住她呢?”
林慕沅惨然一笑,“伯母难道不知,我也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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