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今儿个城门下他们是多么的正义凛然,一转身,指不定就在指责她给摄政王府蒙羞。
“爷觉得自己忒没用,总是拖后腿。”
“你不仅仅是本王的福星,还是东临的福星。若是没有你,都城怕是早已沦陷。”
君墨染看着泪水在眼眶中盈盈打转的凤无忧,才知她被云非白伤得有多深。
他伸手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声色柔和且极具磁性,“莫要胡思乱想。本王答应你,绝不会趁你睡熟后胡来。”
凤无忧微微颔首,心里依旧没多少安全感。
即便君墨染一直在她搂在怀中,她还是屡屡被梦魇惊醒。
梦中,云非白满脸狞笑,将她的尊严踩在脚下,狠狠地碾碎成渣。
不止如此,满城百姓都笑话她如同窑子里的娼妓,受尽侮辱竟还有颜面存活于世。
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君墨染冷漠的态度。
梦魇中,君墨染声色冰冷,眸中满是鄙夷,“本王有洁癖,你最好离本王远一些。”
“不,你听我解释!”
凤无忧焦灼地攥着君墨染的胳膊,乍然睁开了双眸。
这一夜,君墨染根本没合过眼。
凤无忧统共因梦魇转醒过七次,他瞅着脆弱又敏感的凤无忧,心疼不已。
他恨不得替凤无忧担下所有。
可令他倍感无力的是,他除却为一遍又一遍地为她拭去满身的冷汗,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深陷梦魇之中。
见凤无忧遽然转醒,君墨染这才舒展开紧蹙着的眉头,展颜浅笑。
他缓缓抬手,轻刮着凤无忧的鼻子,声色极尽宠溺,“小哭包,水做的一般。”
凤无忧后知后觉,待君墨染拭去她满脸的泪痕,她才知自己竟没骨气地被梦魇吓哭。
她郁闷地侧转过身子,双手紧捂着略略发烫的眼睑,“爷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每每面对你,就跟个娘儿们一样,受不得半分委屈。要是受了委屈,总想哭。”
“笨蛋,你本就是个可爱且迷人的女人。”
君墨染掐着她愈发圆润的脸颊,情不自禁地凑了上去,浅尝着她颊面上的芳泽。
叩叩叩——
阁外,传来一阵叩门声,彻彻底底地扰乱了内室中愈发暧昧的氛围。
下一瞬,柳燳柔媚的声音于墨染阁外乍响,“凤小将军,燳燳特地为您做了精致的糕点小食,还热乎着呢!您要不要来尝一尝?”
“该死的东西!”
君墨染一拳捶于玉枕之侧,恨不得将柳燳大卸八块。
凤无忧暗自松了一口气,尽管君墨染屡次表示自己并不介意,但她还是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的伤体。
她拍了拍自己瘪瘪的肚子,连声应道,“给爷留着,爷这就来。”
君墨染彻底黑了脸,他正想将凤无忧拽回榻上,但见她饥肠辘辘的模样,只好暂且放过她。
凤无忧刚一开门,便见柳燳着一袭新绿对襟长袍立于跟前。
“凤小将军,您快尝尝。”
柳燳眸光矍铄,满眼期待地看向凤无忧。
凤无忧浅尝了一口,只觉甜得发腻,恹恹地说道,“有没有酸枣糕?爷恢弘霸气,怎么可以碰这些甜得发腻的糕点?”
“可...”
柳燳略显疑惑地扫了眼凤无忧平坦的肚子,小声嗫嚅道,“全府上下,谁人不知凤小将军嗜甜如命?怎么突然变了口味?”
“很奇怪么?”
凤无忧轻轻抖落了指尖上的糕点碎屑,不以为意地反问着柳燳。
柳燳却大着胆子,倏然出手,朝凤无忧腹部探来,“凤小将军,你莫不是怀上了?”
凤无忧眼疾手快,不动声色地避开柳燳的手,冷声言之,“未曾。”
柳燳意识到自己略失了分寸,忙不迭地转移了话题,“凤小将军,燳燳想为您跳一段‘广播体操’,就是不知,您愿不愿意赏脸?”
“嗯。”
凤无忧心不在焉地应着,耳力极好的她,却在侧耳聆听着府中侍婢的谈话。
“昨夜,墨染阁里好像出了奇的安静!摄政王刚刚成婚,怎么这般冷淡?”
“嗐~摄政王嘴上不言说,心里头定十分介意。试问,哪个男人受得了这般水性杨花的女人?”
青鸾听闻二位新进府的侍婢在嚼舌根,气得面色发红,“我家小姐冰清玉洁,岂容尔等肆意诽谤?”
“青鸾姐姐,这话可不是我们说的。你出府打听打听,满城百姓都在议论王妃呢!”
“有什么好议论的?昨儿个,若不是王妃,都城早已沦陷。”青鸾红了眼眶,为凤无忧感到委屈。
“他们说,王妃理应自戕以保清白才对。”
啪——
青鸾鼻翼微微翕动着,因为满腔的怒火,原本柔和的五官蒙上了一层凶戾之气。
一想起凤无忧遭受的非议,她气不打一处来,倏然扬起手臂,狠狠地掌掴了面前那两位自不量力的侍女。
凤无忧心中愤慨不已,她没想到,东临百姓真如她所想那般,忘恩负义。
不过,她并未贸然上前教训那两个心直口快的侍婢。
满城都在非议她,她再怎么强悍,也堵不住攸攸之口。
彼时,君墨染正立于书房窗前,冷冷地盯着在凤无忧跟前使尽浑身解数的柳燳,气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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