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不能生多了呢!
瞧瞧她,生了五个儿子,儿子还操不完的心呢,又要操心孙子!
即使对这个孙子没多喜欢,没多疼的,可知道他遭罪了心里还是受不住。
她看啊,也就啥时候闭上眼睛了,才能省心!
李丽娟显然明白苗奶奶的意思了,默了下,强笑着安慰她:
“兴许是妈多心了,他跟着亲妈,还能比跟着后妈的过得差?等小武回来咱们问问他,兴许就是孩子到时候长大了呢!”
苗奶奶叹了口气,她倒是希望如此。
“听茵茵说老五两口子打算过年回来,这俩小子也得待到过了年,这不得半个月了!”
这话是特意说给李丽娟听的,如果之前她们还是单过的,那就无所谓了,吃喝他们二老的,和其他儿子不搭边。
现在她们老两口跟着老三家过,这再留其他儿子、孙子这么长时间就有点不大好的。
李丽娟显然听懂她的意思了,顿时哭笑不得:
“妈你说啥话呢?人家孩子愿意来咱们这破屯子,看看他们爷奶,看看他们三大爷、三娘,咱们还舍不得给人家吃口饭了?再说老五两口子又不是白占人家便宜的人,平时也没少邮吃的用的,现在人孩子来了,咱们肯定得招待着,哪能那样想!”
苗奶奶也笑了:
“我也是好操心的人,行,你不觉得烦就行了,要是烦了也别客气,直接撵他们!”
显然这话是开玩笑的,李丽娟哪是那样的人,当年那么艰苦的时候都会时不时接济苗于喜,从嘴里省出一口饭来给他吃呢,现在日子过好了还会变更小气了?
等下午五点来钟,苗于勇兄弟从街里回来时,裤脚子和鞋都湿了。
一进屋苗奶奶就发现了,赶忙叫他们用热水泡泡脚,把他们湿的鞋垫拿出来洗一下和他们潮湿的鞋一起放暖气片上烘干。
“裤子也脱了,我看看是不是棉裤都湿了?”
看着板着脸在伺候他们的严肃老太太,苗于武第一次觉得温暖、亲近,眼眶里有些湿:
“奶,我……之前对不起,是我不懂事顶撞了你!”
苗奶奶神色不变,不在意道:
“我一老太太还跟你个小孩子计较?赶紧脱了,不好意思就拽双褥子盖住腿。”
苗于勇也很感动,他妈好像没有这样细致地关心伺候过他,他长这么大小!
听话地将棉裤脱下来:
“不算太湿,就是没注意帮人家搬东西在雪里趟时间长了。”
“那也得整干了才能穿!不然这么冷的天穿湿衣裳得风湿了咋整?你们带能换的棉衣裳没?”
二人同时摇头,都没有多余的棉袄棉裤。
苗奶奶忍不住叹气:
“你爷有旧的棉裤,你们先对付着穿吧!”
兄弟二人乖巧地点头,怔怔地看着苗奶奶进进出出地忙乎着。
看着苗奶奶走出房门的背景,苗于武突然哭了出来。
苗于勇吓了一跳,忙问他:
“咋的了?”
“哥,我就是觉得……觉得自己不是人!奶对咱们这么好,我就因为妈说他们不好就认为他们对我们不好,还那样跟奶说话,奶都不计较,我、我太不应该了!”
苗于勇眼睛里也有些湿:
“行了,快擦擦吧,奶是我们亲奶,对我们自然是真心的好!你知道自己错了,往后多孝敬孝敬奶就行了!”
苗于武抹着眼泪使劲点头:
“嗯,我今天跟三大爷学会怎么拉活了,到时挣的钱都给奶买吃的!”
门外苗奶奶拿着棉拖鞋又折了出去。
李丽娟端着姜汤过来和她走对面,惊讶地问她:
“妈咋没给俩小子送鞋?”刚才苗奶奶特意问她要的做好的新棉拖鞋说给他们穿。
“沙子迷眼睛了,你给他们送过去吧!”
将鞋塞到李丽娟肘下,就出去了。
李丽娟用胳膊肘夹着拖鞋,端着姜汤进去。
“勇子、小武来喝点姜汤,你们今天在外边待了一天肯定着凉了,喝点姜汤去去寒!”
苗于勇连忙倾身过去接:
“我们自己下去喝就行了,三娘还给我们端上来!”
苗于武也忙道:
“谢谢三娘!”
“谢啥谢,伺候自家孩子应当的!你们鞋湿了不方便下去,喏,这两双拖鞋在屋里能穿,出去就不行了。一会儿我给你们拿你老哥和你三大爷的旧棉鞋先穿着,等明天你们鞋干了就能换着穿了。”
兄弟二人不知道该咋说了,只能再次向李丽娟道谢。
他们爹妈都有工作,不能时时陪在身边,可以说兄弟二人从小到大从记事起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的时候多,哪经历过像今天这样被人当小孩子一样精细照顾,顿时都有点贪恋这种“母爱”的感觉了。
苗于勇想起来他爹交待的事,忙从自己带过来的包裹里拿出二十块钱来递给李丽娟:
“三娘,这是我爹说三哥结婚他没赶上,正好我们过来就补上这礼!”
李丽娟气笑了:
“别放你娘的屁了!赶紧收起来,跟你三娘还弄鬼呢!”
苗于勇不好意思道:
“这真是我爹说的,不是我编的!”
“是你爹说的也不好用,赶紧收好了,不然三娘要生气了!你们能来三娘就很高兴了,又不特意给你们做啥,家里吃啥你们就跟着吃啥,又待不了多久,给啥钱啊,这不是埋汰三娘呢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