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越发年长,无论是人老心软还是想留下好名声,不会为了欠银逼死跟随他多年的老臣。
四皇子做了恶人,圣人唱个红脸,此事过后留下一番君圣臣贤的美谈。
四皇子差事办砸了,却合了圣上的心意,那就是最好的结果。
心念至此,年羹尧觉得四皇子很有可能登上帝位,会办事,又能把事情办到圣上心坎儿里,这份能力不简单。
要是四皇子真有那一天,他确实更加看好弘晖阿哥这个嫡长子。
想起康熙嫡子,之觉皇家事真不好说,苏瑶对年羹尧低声道:“咸安宫那位也是嫡子,早年那般疼爱,眼下却落得那般光景。”
她又道:“难道因为少了一位在后宫支应的母妃?”
“只是双拳难敌四手,弘晖阿哥对上一母同胞的的四兄弟,胜算太小。”
想起咸安宫那位昔年风采,年羹尧默不可闻感叹道:“许是那位过于优秀了。”
他又道:“若真有那日,弘晖阿哥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比那咸安宫那位的处境好了太多。嫡长子这个身份足够满朝文武大臣倾向与他,有时候保持中立也是一种态度。”
“那兄弟四人眼下还小,据众人所知他们也没有特别拔尖的地方,倘若这几兄弟能成事,除非走他爹的这条路……”
年羹尧说到这儿,面色渐渐严肃起来,若真如此,以后只怕会有一番动荡。
人们常说三岁看老,弘盼阿哥自小样样落后于弘晖阿哥,眼下四皇子也最为倚重嫡长子。
那四个小阿哥就算是人精子,怎会小小年纪就懂藏拙,收敛锋芒?没有一丝少年人的意气奋发?
除非有人在背后指点,最大的可能便是李侧福晋。
年羹BBZL 尧将此事埋入心底,转念想到小妹,忧心道:“小妹在王府虽说吃喝不愁,可她一个侧福晋膝下没有子嗣,又不得宠爱,这日子……”
苏瑶和年小妹打过几次交道,她是个貌美有才气的姑娘,
在原主的记忆里,在雍亲王府时年小妹一直无子无宠,等四皇子登基后,她在宫中依旧默默无闻。
等年羹尧打了几次胜仗,年小妹才晋封妃位。直到年家败落,只怕她也落不得好下场。
妖是一种极端的生物。
有的妖,极致为善,为了恩爱情仇,中断数年修行也在所不惜。
有的妖,极致为恶,为了欲望,尽使些剖心剥皮的残忍手段。
还有天性冷漠的妖,讲究真心换真心,从不肯吃亏,苏瑶便是如此。
她清楚年小妹的命运,却未曾插手一二,就能看出她的本性。
在苏瑶看来,在这方小世界里最重要的是保住年富,她能提点年羹尧,也是这家伙对她很好的缘故。
她的字典里没有“无私奉献”四个字,哪怕身旁男人的亲人也是如此。
不提她能否阻止康熙的赐婚圣旨,便是她插手,年小妹嫁给别人就一定会幸福?
当年这桩婚事,年家和雍亲王都无法拒绝。雍亲王心有所属,别人无法帮她争宠。
日子是人过出来的,旁人插手容易落得两面不是人,成了跳梁小丑。
年家老大人年纪大了,年希尧身子骨素来不强健,倘若苏瑶是个良善妖,只怕有操不完的心。
可惜她惫懒又自私。
见年羹尧忧心忡忡,苏瑶劝慰道:“这次去雍亲王府,我会探探妹妹的底儿。”
闻言,年羹尧心中好奇,问道:“哦,什么底?”
苏瑶笑道:“雍亲王心牵李侧福晋,别人强求不得。妹妹是个聪慧人,只要没丢了心,那就好办。”
闻言,年羹尧哭笑不得,只觉这姑娘有些孩子气,摇头道:“四福晋素来贤名在外,哪怕为了弘晖,她也不会苛待小妹。”
说着,他又道:“你我夫妻情浓,自然不知失宠女子的枕冷衾寒……”
话音未落,就见小姑娘似笑非笑,挑眉朝他看来,年羹尧心里咯噔一声,发觉他的话有些歧义。
他正准备开口解释,就见那张粉唇吐出一句话:“年大人如此怜香惜玉,后院女子确实让人心疼,我若是……”
一听“年大人”这个称呼,年羹尧就明白自家小姑娘恼了,后面的话他不敢听,当即堵上那小嘴儿。
他并不是为后院女人抱不平,只是话赶话,说得快了。年羹尧不是傻子,怎会不知失宠女人过得日子?
只是人心皆偏,他的心给了瑶华,便自觉让人好生养着她们,已是仁至义尽。若有人得寸进尺,他少不得发作一番。
把小姑娘抱在怀中哄了许久,哄得人终于露出笑脸,年羹尧方才松了口气。
苏瑶知道他是因为年小妹的事有感而发,只是她素来矫情,心头不爽快了,自然就是BBZL 罪魁祸首的不是。
见他担忧年小妹,苏瑶达到目的便适可而止,安慰道:“年家有你,有年熙他们,没人敢欺负小妹的,只要小妹未曾倾慕四皇子。”
年羹尧点头听着她的话,只是她最后那话有些新鲜,便问了出来。
苏瑶怀疑这家在装傻,不禁直白道:“无爱则无忧,则无怖。”
说着,她又笑道:“男人的爱勉强不来,小妹不如放宽心思,有娘家做依靠便无人小瞧。况且不用走鬼门关生孩子,这种吃喝不愁的日子简直赛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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