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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殊兰笑着应了是,一进屋子,上了茶水,胤禛让下人去外面侍候,自己揽了殊兰在怀亲着她的嘴唇:“你可真是爷的克星。”
    殊兰红着脸躲:“爷,这会天还亮着了。”
    胤禛收紧了手臂,让她跟自己密密的贴在一起,用鼻尖触着她娇嫩的脸颊,低低的道:“你以为爷要做什么?”殊兰脸更红了,又不敢看胤禛又不知道在哪里躲,竟是小狗一样在胤禛的脸上啃了一口,胤禛一愣低沉的笑出了声,眉眼都弯了起来,看的殊兰愣了好半响,直到胤禛的舌头滑进了她嘴里,才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
    她被胤禛亲的气喘吁吁,在怀里揉搓的软成了一滩水,但胤禛毕竟还顾及着规矩,暗哑着嗓子道:“等夜了在说。”
    殊兰一愣,将脸埋在他怀里死活都不愿起身。
    正闹着,喜丫在外面颤颤巍巍的道:“主子爷,主子,奴婢钓到鱼了,是不是能家去了?”
    她本来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等她一开腔,吉文的眼神都能将她戳个洞了,她便怕了,直往后缩。更兼苏培盛唉声叹气的跺脚,喜丫几乎哭了。
    殊兰埋首在胤禛怀里咯咯直笑,半响才道:“去吧,早些回去,莫忘了粟栗糕。”
    她声音里还带着几缕未散尽的慵懒和娇媚,撩人心弦,胤禛本是当走了,又亲着她的耳垂:“爷该拿你怎么办。”
    外面的喜丫欢喜的应了一声,本是要走了,苏培盛拉着她道:“你过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喜丫看怜年,见怜年点头才福了福身子道:“公公要说什么?”
    苏培盛笑了一声:“我也是多嘴了,以后可不许这么没规矩,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不许在爷在的时候开口,没得扫了主子们的兴,惹的主子不高兴。”
    其实喜丫并不懂这些的,但又觉得苏培盛是好意,便点了点头:“喜丫听公公的话,以后不会了。”想了想又摸出一把桂
    花糖:“主子不许喜丫吃太多糖,这是喜丫攒的,公公拿去吃吧,喜丫谢过公公的教诲。”
    苏培盛一愣,见这孩子笑的真诚,他到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礼物,他笑着接到手里,拿了一颗放在嘴里:“确实甜。”
    喜丫听了眼睛就亮了起来:“这个是主子特意让方厨娘给喜丫做的,说是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吃了会坏肚子,公公喜欢吃,下一次喜丫多给公公留些,不过主子说,糖吃多了会长胖,还会坏了牙齿,公公也少吃些,莫要长歪了。”
    苏培盛恍然,怪道侧福晋喜欢这丫头,实在是…..
    他不自禁的摸了摸喜丫的脑袋:“不是说要家去吗,快去吧。”
    喜丫这才想起自己要回,想了想又道:“我妈妈做的肉包子可好吃了,等回来了再给公公带肉包子吃。”
    苏培盛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她一溜烟的跑远了。
    等她走了,怜年才笑着道:“让你看笑话了,她这孩子一向是个喜欢人的。”
    苏培盛笑着道:“侧福晋对下人也宽和,那孩子不错,是个实心眼。”竟然会特意给个下人做桂花糖,还会教导她那样细微的事情,也算是个善心的人了。
    24、诬陷
    有下头人孝敬了一株半人高的红珊瑚,更巧的是那珊瑚上“开”满了宝石蓝的花,还点缀着粉色的花蕊,仔细看才知那花是蓝宝石做的,花蕊是珍珠所做,流光溢彩,华贵异常,说是从海外淘回来的,因为实在富贵不敢独享,所以献给皇上。
    康熙看着很喜欢,又放在慈宁宫让太后和后妃一起观赏。
    四妃坐在太后跟前正在说奉承话,宜妃笑着道:“到底是皇上时时刻刻的想着太后,教咱们也跟着饱了眼福,若不然从哪里去见这样新奇的物件,只盼着能长长久久的侍候在太后跟前。”
    太后对什么都淡淡的,独独说起康熙总是满脸笑意。
    惠妃笑着接口:“可不就是宜妃妹妹说的这个话,论起孝顺,天底下没谁比得过皇上对太后了。”
    正说着,有太监道:“八福晋来请安了。”
    八福晋前一天递了牌子,今儿果真就来了。
    和硕格格当年也很得太后的喜欢,更兼八福晋自小没娘,很得心软的太后怜惜,笑着道:“快教她进来。”
    众人正说笑着,见着八福晋竟是哭着走了进来,一进来便跪在地上道:“求太后给妾身做主。”
    德妃微微攒了攒眉头,宜妃眼眸一转,立时笑着道:“这是怎么了?谁敢欺负咱们的九丫?”九丫是八福晋的小名,当时还是太后给起的,“九”通“久”,是长命的意思。
    这一说太后脸上立时多了几分怜惜。
    宜妃便又道:“你是咱们的九丫,身份贵重,旁的什么人胆敢给你气受,你说出来,太后疼你,自己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哪能让旁人欺负了去。”
    太后数着手里的佛珠缓缓的道:“你宜额娘说的是,我老太婆虽年纪大了,但若是谁欺负了你,还是做的主的,好孩子,先起来来,地上凉。”
    立时就有人扶起了八福晋,太后让八福晋在自己跟前坐下,摩挲着她的脊背,看她实在难过,便道:“不哭了,说吧,是哪个欺负你了,皇玛嬷给你做主。”
    八福晋依恋的靠着太后,擦着眼泪道:“妾身就知道太后对妾身最好,自小了没额娘,也是太后最疼妾身。”年纪大了越发容易心软,太后拍着她哄着道:“不哭,不哭了。”
    八福晋抿了抿嘴道:“太后做主让八爷休了妾身吧。”
    太后一听这话,拍了她
    一下:“胡说什么?皇家不出妇!”八福晋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太后,妾身也不想这样的,可是妾身在府上一日,一日不能为八爷生下嫡子,一日就要遭人诟病,让人闲话,妾身又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只会刻薄人的,哪里配在做八福晋,还不如休了妾身,让八爷在找个更好的去!”
    她说着自己是真难过起来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见着太后哄八福晋,宜妃也忙道:“好孩子,不哭了,可是谁在你跟前说了什么?”
    八福晋只是哭,并不开口。
    太后沉下脸看万嬷嬷:“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万嬷嬷跪在地上磕头:“求太后为我们主子做主,主子不说本是奴婢也不当说的,但奴婢实在不忍心看着主子心里从了这样大的委屈,让别人以为主子不过是无理取闹,熟不知其实都是有缘故的,所以斗胆说出来,以后主子要打要罚,奴婢绝无怨言。”
    说着又磕了两个头,八福晋哭着道:“你若是敢说,我以后在不要你在跟前侍候了。”
    太后呵斥道:“她是忠心,让她说。”
    万嬷嬷擦着眼泪道:“大不了,说完了,奴婢便自尽。”
    宜妃笑着道:“什么自尽不自尽的,说正事要紧。”
    万嬷嬷又磕了个头才道:“前日里,四贝勒家的二格格满月,我们主子去恭贺,见着了府上的西林觉罗侧福晋,看着觉得心里喜欢,有心跟她说几句话便说‘你额娘还做生意’各位贵主们评评理,这话怎么了,即是在做生意,旁人就是问一句又怎么了?那位侧福晋一听登时就翻脸了,只说她额娘万般好,又说‘不但为西林觉罗府上生儿育女,侍奉夫君婆母,打理家务,又还能挣得银两,供家人吃穿,供自己花销,比起那些没有规矩没有见识,眼界狭隘,什么都不会,儿子也生不出的,只知道在言语上苛责别人的强了不到多少’说完立时起身就走,我们主子心里有苦说出来,翻来覆去的想,只觉得自己果然一无是处,不过是给八爷添个累赘留个话柄,不若就此求去。”
    太后听了这话冷笑了一声:“那位侧福晋,到是牙尖嘴利。”她看一旁的德妃道:“这事情毕竟不光彩,也不必大张旗鼓,你只寻个借口将她叫进宫来,哀家到要好好问问她的规矩在哪里。”
    德妃起身福了福:“太后说的是,这事情自是要好好问问,她不过是个刚进府的侧福晋,就敢当
    面说八福晋没有儿子的话,确实是胆子大了些。”
    太后默了默,但她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只道:“让人去四贝勒府上叫了人过来。”
    太监进了四贝勒府,只道:“德妃娘娘想要在海外淘几件新奇的物件,拿去孝敬太后,因此特意让侧福晋进宫,想询问询问。”
    钮钴禄笑着道:“还是侧福晋得德主儿的喜欢。”
    殊兰并没有理会她,想了想又问道:“德妃娘娘还有话要交代吗?”那太监低声道:“主子说,没做亏心事,胆子就放正。”
    殊兰莫名的一跳,又问:“德妃娘娘此时在哪?”
    “在太后宫中,八福晋也在。”旁的他也不多说了,但就说这么点殊兰也明白了过来,只怕是进宫没有什么好事。
    她握着额尔瑾的手道:“妹妹进宫只怕没有什么好事,若爷回来了,还请姐姐万万跟爷提一句,别因为我牵连了府上。”
    额尔瑾拍着她的手道:“你放心,爷回来了,我自会去说一身,你也不用太担心,有额娘在,会护着你的。”
    殊兰在心里苦笑了一声,不知八福晋将事情已经扭曲成什么样子了,跟八福晋相比,她娘家不过一个四品小官,根本比不上八福晋在太后心里的位置重,她又不过是个没有生儿育女的侧室,若不是还有胤禛这一层,就是将她杀在后宫了,也不过一句暴毙的话就结了。
    额尔瑾将李嬷嬷给了殊兰:“她懂宫里的规矩,想来能帮衬你一二的。”
    殊兰又行了一礼,真心实意的谢过。
    上了车殊兰就在不发一言,闭了眼默默的思索。
    太后是存心要给八福晋立立威风,殊兰进了慈宁宫,让她先在院子里跪着,只说:“太后还忙着,侧福晋先等等。”根本就不给她辩驳的机会。
    九月的天气地上湿气重,又是个阴天,只跪了一会那寒气就顺着膝盖往上窜,阴冷阴冷的疼。
    她垂着眼眸跪的笔直,思绪渐渐的飘远,又仿佛回到了上一世,胤禛宠幸了她,钮钴禄第二日就寻了错处让她在青石板上跪了一天,那时候她跪的疼了受不住又不敢动,只能流眼泪,眼泪一行一行的,将青石板都打湿了,也不过是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说说笑笑的指点,那时候多孤独,多难过的,就想起了苏州的娘亲,抱着她在怀里轻声说:“娘亲最喜欢妞妞了。”她
    只恨那时候怎么没有随着娘亲一起去了。
    太后在内殿看着宫女侍候着八福晋用热水洗了手脸,又重新上了妆,才笑着拉着她一起坐下:“这个样子才好,以后在不许胡闹了。”
    八福晋揽了太后的胳膊摇晃着撒娇:“皇玛嬷也欺负人。”
    太后笑着拍了拍她,八福晋为了讨太后喜欢,又说起了宫外的趣事,太后果然喜欢,笑声不断。
    德妃坐在下首,眼神不自主的飘到了窗户外,天这么阴沉,外面又冷,跪久了,对子嗣大不利,难不成太后真想绝了西林觉罗氏的子嗣?她一想到这,眼神不自主的暗了暗,若没了子嗣,不过是朵迟早要凋零的花。
    殊兰觉得小腹绞痛,仿佛是来葵水一般,不自主的就抚上了肚子,疼的她额头上都出了汗,脸色白的吓人,她本就娇弱,这个时候在看就仿佛要随风化了一般。
    门口的小太监看着有些不忍,在门口道:“嬷嬷,看看那侧福晋是不是有什么事?”
    胤禛从外面回去,看上去心情到还不错,跟额尔瑾说半响话,额尔瑾一时不愿意说出旁的话来扫兴,只装作忘记,更何况私心里,她未必就愿意殊兰好,不过是跟八福晋拌嘴,女人家的事情,怎么会连累到府里,毕竟是四贝勒府上的人,也不会太过了,不过吃些苦头,她心底也是乐意看到的。
    一会胤禛要起身:“爷去看看李氏。”
    额尔瑾笑着道:“李妹妹有身孕,是要去看看。”又道:“对了,差点忘了,爷进门不久前,额娘传了西林觉罗妹妹进了宫,说是在太后跟前,八福晋也在。”
    胤禛一怔,他进门都这么久了,额尔瑾现在才提起来,明明知道不会是好事,却装作忘记不提起,一听他要去看李氏才不慌不忙的说了出来。
    他眼神阴冷的看了着额尔瑾:“福晋的记性可真是越来越差了。”
    胤禛的语气太过冰凉,额尔瑾攥着帕子的手一紧,委屈的道:“府里的事情多,混忘了过去妾身也不想,在说,不过是进宫,爷何必如此。”
    胤禛将茶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果然是好记性!”
    他大步出门,想起今日无缘无故遇上八阿哥,被缠着说了那么久的话,现在想根本就是故意拦着他。
    额尔瑾握着帕子站在门口看他大步离去,慢慢的慌张散去就剩下了伤心,不过一个侧福
    晋,他竟真的要亲自跑进宫里去护着,可有想过旁人的看法想过他自己的名声?她还是小看了男人对貌美女子的喜欢程度,就是冷淡如胤禛亦不能免俗,她也是小看了这个侧福晋了……
    胤禛换了衣裳,上了马朝着皇宫疾驰而去,宫里多的是折磨女子的方法,甚至过后根本就不会看出一点痕迹,就是突然暴毙都说的过去,他的脸绷的紧紧的,攥着缰绳的手越来越紧,心都缩在了一起。
    王嬷嬷甩起帘子刚好打在小太监的脸上,没好气的道:“能有什么事?!”她下意识的朝着殊兰看,觉得那样子确实不是装的,想了想又道:“你少管闲事,太后不发话,就只能跪着。”
    小太监忙应是。
    里面还说着话,外面又道:“四贝勒爷来给太后请安来了。”
    太后撇了一眼德妃才缓缓的道:“四贝勒到是孝顺,让他进来吧。”
    胤禛一进慈宁宫的大门就看见了跪在台阶下的殊兰,她看上去已经摇摇欲坠了,胤禛握紧了拳头快步走到殊兰跟前轻声道:“在忍一会。”
    殊兰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楚了,她模模糊糊的听到胤禛的声音,费力的睁开眼看了一眼,嘴角缓缓的绽出一个笑意,轻声细语的道:“爷还是来了。”
    胤禛的心又缩成了一团,忍住没有去扶她,她的脸色实在太吓人,眼里的那一笼哀愁大甚,一脸的笑意看的人莫名的悲哀,他点了点头不自主放柔了声音道:“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