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洗完澡,浑身上下冒着湿气,头发湿湿的垂下,上面裹着一条快要掉下来的布帛。
沈楼猛地起身,走到王恕意跟前,弯身,拿起那条布帛给她轻轻的擦起来。
王恕意这时才发现,他的头发也是散着的,像是才干的样子。
见他一直低头细细的给自己擦头发,王恕意低声道:“不是这样的。”
沈楼一愣,悠悠的从铜镜中望过去。
王恕意看着他道:“要用布帛吸水,不能搓。”
沈楼点头:“好。”
她说什么,他便照做。
王恕意的头发很长,比他的要长上许多,因此他为了弄干它,颇费了一番工夫。
末了,王恕意笑着道:“手酸了吧?”
沈楼弯身亲了亲她的鬓角:“不酸。”
他低头时,发丝跟她的垂到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沈楼眯了眯眼睛,各拿起一缕两人的头发,打成一个结,轻声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王恕意看着两人相缠的发丝,咬着唇,笑起来。
她拿起一旁的剪刀,咔嚓一下,便将发丝剪下,握在手心里,随后便去抬头看沈楼。
只见他眼中一片星光灿烂,似是遇上了这辈子极高兴的事儿,弯身便吻上她的唇。
王恕意也不躲,反而搂上他的脖子,回吻他。
她头上的布帛随着仰头的动作掉落在地上,但此时无人去管它。
“怎么还不会换气?”沈楼轻笑,轻咬了一下她的唇角。
王恕意轻轻喘气,手指捏着他的衣袍,微红着脸仰头,想要离他更近一些。
“这样对吗?”王恕意抵在沈楼的额头问。
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一只懵懂的小鹿,沈楼搂紧了她,吻上她的眼睛:“聪明。”
第61章
屋里的西洋钟突然响了三下, 下垂的钟摆不住摇晃,像是在提醒他们结束这场亲吻。
沈楼喘着气,摸着她微湿的发丝, 定定的看着王恕意, 不说话。
他的眼神热烈似火,王恕意觉得自己快要被他灼伤了,她慌忙移开眼睛, 避免自己再沉沦下去。
“你......你还没说到底是如何进来的?”她开始找话头。
沈楼闭上眼睛, 与她额头相抵,待心里的燥热散去, 才睁开眼道:“下次,别只顾着关门。”
他是从窗户进来的?
那个窗子紧挨着梨花床,被一层青色沙帐挡着, 难怪她没瞧见。
“一会儿该有人来了。”王恕意催他回去。
他身上除里衣外,只罩了件松松垮垮的黑色外袍, 头发散着,一看就是刚沐浴完便过来的。
沈楼按着她重新坐下, 拿起一块新的布帛给她擦未干的发丝:“再等等。”
王恕意没再催他, 她心里也想和他多待一些时间。
沈楼的手插进她的发丝, 一缕缕拿起来细心地擦拭。
王恕意望着镜子里沈楼认真的模样, 忍不住弯起唇角。
打开手掌, 方才剪掉的两人相缠的发丝正静静躺在手心, 她拿起一旁的一个空的梨花木盒,打开, 将发丝放了进去,然后捧着盒子,放在心口的位置。
沈楼瞧见, 眼里闪过几丝光芒,随后,将手中的布帛随手扔在一旁,吻了吻她的发顶,弯起唇角:“你可要收好。”
王恕意点点头:“我知道。”
她腼腆一笑,伸手将梳妆台上的梳篦递给他。
沈楼接了,给她梳着。
乌黑亮丽的秀发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他一梳到底,很快将她的头发梳理好。
王恕意抬手去摸,发觉已经快要干了,她转头去瞧沈楼,轻声道:“多谢侯爷。”
她微微笑着,露出两个小酒窝。
沈楼捏着她的下巴,弯身亲了一口:“往后,我一直给你梳头,好不好?”
王恕意摸摸嘴唇,面上满是笑意:“好。”
“好恕意。”沈楼摸着她的脸,“天气热,散着头发易出汗,帮我束发好不好?”
王恕意下意识地回答好,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她不会给人梳头。
她忙改口道:“还是不了,我从没给人梳过头,怕梳不好。”
他那样好的头发,要是让她给梳坏了怎么办?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出去,岂不有损他的形象?
“没给人梳过,那今日便开一次先例吧。”
沈楼拉着王恕意站起身,自己坐好,抬手将梳篦放到她手里。
他一脸正色,像是真的相信她能给自己梳好。
王恕意拿着梳篦,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她喃喃道:“侯爷,我真不......”
“不许妄自菲薄。”沈楼扭头瞅向镜子,见她一脸的纠结,不由轻笑出声。
王恕意只好无奈道:“若是梳不好,侯爷不许笑我。”
她梳头一向是随手梳梳发尾,盘头束发都是清荷负责,要她如今给沈楼束发......
她实在对自己的手艺没信心。
沈楼点头:“我不笑你,梳吧。”
王恕意不太熟练地摆弄,最后总算将他的头发束起,她一只手握着发髻,另一只手伸到沈楼耳边。
“做什么?”沈楼握着她的手。
王恕意挣脱开,轻声道:“发冠。”
沈楼将双臂张开,笑道:“你瞧我,像是出来还带发冠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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