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验讲,若是对方有固定的职业,不论职业的种类,必须尊重对方的职业,在处理事情的时候更是要多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
所以,他这段时间送魂的时候并没有半分的不耐,且还贴心的提出了“快去快回,不离开太久”的建议。
于是。
孟初宁便见到蜚夷说罢,已经先她一步下了奈何桥。
“……”
第三次同去泰山巅的路上,依旧是蜚夷走在前面,孟初宁跟在后面“拯救”那些消散掉的彼岸花。
“魔尊觉得魔界生活无趣?”路上,孟初宁念着心底的想法,状似随意的开口和蜚夷闲聊。
“不曾。”前面的蜚夷听着她开口,慢了半步,声音依旧低沉。
“那魔尊是觉得过去的十万年孤独了些?”孟初宁继续和他“闲聊”。
蜚夷依旧否定:“不曾。”
“那魔尊是觉得……”
孟初宁一连七八个问题,对方倒是有问必答,但她依旧不曾找到劝对方回去魔界的入手点。
甚至,她都不曾再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任何情绪的波动。
有些棘手。
就身份来说,她定然是不能直接撕破脸皮的,所以,只能继续尝试着开口。
然而,原本走在前面的蜚夷却忽然停了下来,并且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孟初宁。
他的脚下,是光秃秃的一整片,甚至在他站定之后,这光秃秃的范围有扩大的趋势,并且旁边的忘川水也瞬间汹涌翻倍。
而忽然站定的蜚夷倒是对此并没有半分的不自在。
“嗯?”孟初宁微微抬头,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对方却是朝着她的方向靠近了一小步,两人之间原本便不远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落在两人中间的一朵彼岸花前一刻消散,下一刻又复生了出来,来来回回不断的消散、复生。
“婆婆在排斥本尊?”蜚夷微微低头,和孟初宁四目相对。言语之间漫不经心但又带着些认真。
孟初宁目光落在他的一双墨瞳当中,除了散不开的魔气以及孽力之外,甚至连她的倒影都不曾看到。
而随着蜚夷话落,他额间的红色印记周围,同样逸散出了些许的魔气。
也就是说,虽然对方面上依旧无波无澜,但此时的心绪却不是这般。
孟初宁虽对这些了解不深,但却能感受到周围空间当中忽然开始活跃起来的魔气。
片刻之后,孟初宁率先收回了视线。
“不曾。”只不过是想将对方引回“正途”而已。
说着,孟初宁右手在两人中间那朵不断消散、复生的彼岸花上空轻轻一挥,它这才没有再次消散,而是稳稳当当的悬在了她的裙边。
面前,蜚夷将视线落在那朵彼岸花上,又移开:“红线既然落在了本尊的手上,那本尊便是断然不会丢弃的。”说着,又想到了之前在桥上小白的担忧,也不曾迟疑,直接道:“婆婆既然司轮回之事,离不开冥界,那本尊自然会留在冥界,轮回之事亦无须多虑。”
言外之意:就要红线就要红线,入赘冥界都要!
他在排除之后,只觉得能让孟初宁忧虑的只有这一件事情。
说罢,同样冲着前方虚空之中轻轻的抓动了右手。
随着他的动作,原本他脚下一大片已经光秃秃的河岸彼岸花再次坚强的长了出来,并且,旁侧汹涌异常的忘川河水也直接被迫平静了下来。
等到异常恢复之后,蜚夷依旧还在注视着孟初宁的面容,低沉的声音随意且自信:“旁的事情,有本尊在亦无须多虑。”
魔众总结的经验讲,一定要多展现自己的强大。
孟初宁怔了怔。
然后,不待她有所反应,从面前蜚夷站着的地方开始,向四周迅速扩散,才复生的一众变化彻底消散。
只除了孟初宁脚下站立着的这一小块地方。
而方才被迫平静的忘川河水,更是直接翻倍汹涌翻腾了起来,隔着数米翻腾上岸,一个巨大的水花避开了孟初宁便朝着蜚夷砸了过来。
蜚夷一身玄色长袍瞬间便湿掉了大半。
看着瞬间发生的这一切的孟初宁:“……”
半边衣袍湿透,蜚夷看着依旧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左手抬起落下,半边湿透的衣袍便已经全干,而他,则是再次缓缓的开口:“水木花草之事除外。”
孟初宁:“……”
“冥界的水木花草还是不适应本尊魔气的滋养。”他那么大一口精纯的魔气灌下去,结果还是死了,不是不适应是什么?
孟初宁:“……”
墨发遮住他大半个脸颊。
孟初宁强压下嘴角的即将按不下去的笑意,点了点头,率先揭过了这个话题向前走去:“嗯。走吧。”
越过蜚夷之后,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蜚夷:“……”他是看不见,但这周围明显活跃起来的氛围他还是能感受到的……
*
等到孟初宁和蜚夷取了忘川源头水之后,再次回到酆都,就见到忘川河的两岸莫名的蹲着不少城内熟悉的善魂。
以往见了孟初宁便苦着脸的一众善魂,此时蹲在那里,不仅不曾和面前走过的孟初宁以及蜚夷打招呼,更是用奇怪的眼神不断的偷瞄。
孟初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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