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茗兮看向安管家:“安伯,这里可有与国舅府联系的人?”
安管家点头:“有,在余姑娘暂住的院子里。”
“差不多的时候便让他给国舅府送个消息。”
安管家微怔:“公主,这要是被国舅爷知道了还不得闹吗?”
“怕的是他不闹。”
言罢,元熙上前一步:“那今晚还留宿吗?”
“不了,我担心东宫那边,咱们回去吧。”
“也好。”
众人辞别了安管家,又马不停蹄的赶回东宫。
回程的路上因为担心,所以洛茗兮元熙和冬雪三人都是骑马疾驰,比着马车的速度要快上许多。
到了皇宫时天已经全都黑了下来,洛茗兮脚步匆匆,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今晚是关键,万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蓦地手腕一暖,是元熙拉住她。
她回头看他,借着月光,是元熙朝着她笑:“别担心,潘姑娘和阿凌能维持一阵,不会出问题的。”
不管是西川还是东宁,虽然东宫位置在皇宫里,但东宫的事情大多不会惊动皇帝和皇后。
太子成年,有自己的处事方式,若不是太子主动提及或者是做出的事情太过分,皇帝一般都不会出面的。
所以这些人在东宫的事情基本上莫戎都知道,但他默许,从不干涉。
有了元熙在身边,洛茗兮心里踏实许多,但脚步仍旧不敢怠慢:“那安国舅想是要比我们脚程快,安伯那边传了消息出去,估摸着这会人已经到了。”
“别怕,有我在呢,怕什么。”
元熙经常会说这句话,然而每次他这么说,都让洛茗兮莫名的安心。
是啊,有他在,她还怕什么?
“我就是担心他们欺负潘姐姐和阿凌,娉婷现在不便见人,我表哥不在东宫,怕是没人给他们做主的。”
说着话,几个人已经到了东宫殿外,果然刚进院子就见到院子里正剑拔弩张。
“安淮山果然快。”
洛茗兮低语了一句,然后往人前走,院子里站了好几个人,为首的是莫子凌和潘映雪。
而余琼芳此刻正窝在安淮山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的:“潘姑娘又何必为难于我呢?孰是孰非等太子殿下回来自有定论,如今总不能事情没有水落石出就把我们母女拘在这里。”
余琼芳说着,抬眼看了一眼安淮山,哭声更大:“我们也不过是可怜人,到底做错了什么?”
潘映雪到底不太适应这种事情,她有些慌张的看着莫子凌,莫子凌也是个男子,哪里经受得住女子这般哭诉?
“你先别哭成吗?我表姐让你到这里来自是有她的道理,眼下我大哥不在,那你就先等等又如何?我们又不是要打你骂你。”
“呸!”
一听这话,安淮山脾气压不住了,他怒视着莫子凌:“阿凌你也是不小的人了,如今怎的一点处事能力都没有?你那表姐嚣张跋扈,扣押我的人,我来接人你还不放?”
莫子凌:“舅舅,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
“就算是余家母女身份低微拗不过你们,难道我也不行吗?我亲自作保,亲自来接人也不行?”
“当然不行。”
洛茗兮走上前,语气坚定且气定神闲。
潘映雪脸色一松:“茗儿。”
莫子凌也连忙走到洛茗兮和元熙身边:“表姐,姐夫。”
一见洛茗兮,安淮山刚刚还只有严肃的脸立刻多了几分戾气,见状,莫子凌下意识的就把洛茗兮挡在身后:“舅舅可别怪表姐,您有什么气冲着我就好了,事情都是我做的,表姐不知情。”
“她不知情?”
安淮山一双眼睛似是要喷火一般:“阿凌,你可莫要被这个丫头骗了。”
“舅舅说的这是什么话?这是我姐姐,她怎会骗我?”
阿凌到底年纪小些,从前被保护的太好,并没有见识许多朝堂之事。
洛茗兮伸手把莫子凌拉到一边:“我们有理,怕什么?”
“小丫头,不要以为你是公主我就怕你,说到底你也不是莫家人,在这皇宫里,到底还是莫家说了算的。”
“舅舅,表姐是大姑母亲女,是我西川嫡公主。”
西川皇室,女儿的女儿也是公主,这是历来的规矩,而安淮山这话说的可是大不敬。
可听了他的话洛茗兮却丝毫不生气,她不过微微笑了笑:“国舅爷说的是啊,本宫不姓莫,可国舅爷也不姓莫,我们之间怕是差不多吧?”
“谁与你差不多?我虽不姓莫,但却是允儿和阿凌的舅父,娘虽亲,舅却大,公主殿下从小生活在东宁,可这些礼数想来这该是要懂得的。”
“呵……”
洛茗兮一声冷哼:“是啊,娘亲舅大,国舅爷是表哥表弟的舅舅,这身份可是不低啊。”
听了洛茗兮的话,安淮山脸上略过一丝得意之色,一群小毛孩子,还妄想与他争高下?
可正待他得意之时,却见洛茗兮脸色一沉:“可国舅爷怕是忘了,西川圣上莫戎,却是我亲舅父!”
安淮山一怔,他刚刚只顾着强调自己的身份,却是忘了洛茗兮到底是真正的皇室,比他高出不知道几个等级。
然而不等他反应,洛茗兮继续道:“我虽不姓莫,可我娘亲姓莫,与陛下是同父同母的嫡-亲-兄-妹!”
洛茗兮一字一句咬的极狠,这安淮山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身份,如今洛茗兮偏偏用刀子往他心头上戳,这让安淮山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怨气。
他一把推开怀里的余琼芳,抬手就要对洛茗兮出手:“小贱人,我今日要让你死……”
“砰”的一声,洛茗兮身后飞过一个石块,那石块直接撞击在安淮山的胸口,安淮山话说了一半便顿住身形,片刻,喉间一股腥甜。
“噗……”
“国舅爷!”
余琼芳眼看着安淮山一口鲜血吐出来,把她吓得半死,连忙扑过去:“国舅爷您怎么样?”
安淮山一手抚住胸口,再抬眼,元熙挡在洛茗兮身前,他浑身冷意十足,眼神里满是弑杀:“再敢如此,本王取你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