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我。”
韩庭之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下车的时候手里捧了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是路上在花店里买的。
他穿着黑色的衬衫和长裤,就这么不急不缓地朝她走来。
仿佛带着光。
江暮夏就穿着外套坐在长椅上,抬眸看着男人在她面前站定,唇瓣都挑起了笑,“韩先生,你就这么希望我嫁给你吗?”
“嗯。”
男人附身,主动捉住了她的手,“非你不娶。”
“……”
江暮夏看着他深邃的眼眸,主动接过了他手里的玫瑰花,娇艳欲滴格外漂亮,衬地她的皮肤都格外地白嫩。
“我们回去吧。”
她主动捉住了他的手,嗓音都带着温和的娇俏。
很明显。
韩庭之跟着她回到别墅,佣人准备好了晚餐,“太太。”
“嗯。”
江暮夏在门口换鞋,这才抱着怀里的玫瑰花走到了餐桌旁,把那捧花找了花瓶放在里面,上面还挂着水珠。
很漂亮。
就连吃饭的时候,都明显多出了点。
“……”
韩庭之等着她吃完饭,临近洗澡的时候主动敲了敲浴室的门,“夏夏。”
“唔……”
江暮夏微微皱眉,“怎么了?”
“我……”
韩庭之其实是有些不习惯她今天的主动的,这种主动好像她已经做好了要离开他的准备,所以他没来由地害怕。
怕她跟秦妍说了什么,一声不吭就离开的话。
“呲啦——”
浴室的门被打开,女人裹着浴巾就这么走了出来,湿漉漉的长发上都还挂着水珠,顺着落到了肩膀和锁骨上,“怎么了?”
“……”
韩庭之喉结下意识滚了滚,“你今天跟秦妍……都说了什么?”
“没什么。”
江暮夏在旁边的沙发里坐下,说话的声音都是明显温温淡淡的,“就是问了一下孩子的事情,她说目前来说情况还是可以的。”
只要……
她心情放好,营养跟得上。
“……”
韩庭之转身看着低垂着脑袋擦头发的女人,主动接过了她的毛巾,顺势就把她抱到了怀里,替她擦头发,“如果你想为了孩子不要我,我告诉你,我是不可能答应的。”
他的声音带着格外的沉,江暮夏的睫毛都微微颤动了一下。
“你以为我要离开你?”
“嗯。”
男人擦头发的手微微顿住,主动扣住了她白净的脸蛋,“夏夏,我说过你是我的命,如果这次你瞒着我离开,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一辈子。
一辈子可真的太长了。
江暮夏被他逼人的气息滚烫到,微微皱眉的瞬间就主动偏开了脸蛋,“那你怎么就知道,以后你不会喜欢上别人。”
“不会。”
男人的声音有条不紊,“只爱你。”
“……”
江暮夏心情有些忐忑,抬眸看着他漆黑的眼瞳,腮帮都即不可见地微微鼓了起来,“人一辈子这么长,话不要说得太早。”
话还没说完,她的整个人就已经被抵到了他的怀里。
“夏夏。”
他冰凉的指腹摩挲到她的唇瓣,嗓音都带着显而易见的沉,“我跟你兜兜转转折腾了这么久,半辈子都已经过去了,我已经三十六岁了,你难不成真的以为,你耽误了我的前半生,就可以这样痛痛快快地离开了?”
“我……”
江暮夏被他的呼吸烫到,唇瓣都抿了起来,“我也年纪不小了。”
“嗯。”
男人附身直接吻了下来,“既然知道自己年纪不小了,就不要跟我折腾,乖乖听话一点,懂事一点,留在我身边,哪怕是做一个花瓶也好,不要总是想着法地闹着要离开我,不然我也不知道我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嗯?”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唇瓣,脸颊,眉骨。
很热。
江暮夏觉得自己的皮肤滚烫,连带着呼吸都微微僵直了些,双手不安地抓紧了他衬衫的领口,可等到他去解她浴巾的时候,她还是瞬间清醒了过来。
“韩庭之……”
她抿了抿唇,脸蛋都跟着偏开了,“孩子……”
三个月之前都是危险期。
而且……
江暮夏这个孩子留下来的可能本来就很小,稍微一丁点的波澜都要不得,别说三个月危险期了,就算是三个月之后也还是要小心为上。
韩庭之撑在身侧的手微微顿住,附身看着藏着自己脸蛋的小女人。
“夏夏。”
他呼吸沉地很,“我……”
他原本是想说自己可以用别的方法,可想到她现在情绪状态都很不好,还是撑起身就这么坐了起来,“你先休息。”
匆忙的脚步,就这么转身去了拐角的浴室。
片刻后。
江暮夏躺在床上隐隐听到了里面花洒的声音,还有那又低又细的闷哼,突然就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跟她分开这七年多的时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深情。
七年如一日的深情。
这个世界上有那个男人,可以真的心甘情愿等七年的时间啊。
可偏偏……
他等了。
她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颊,却发现那是眼泪,而这眼泪完全就是在她没有意识下蕞自然的反应。
她抱着袭击的膝盖,沉默迟疑好半晌后还是站了起来。
敲了敲门。
“韩庭之。”
浴室里面花洒的声音停止,男人那压抑到从喉骨里溢出来的闷哼很哑地传了过来,“你先休息,我一会儿出去。”
“……”
不用动脑子,江暮夏都知道他在做什么。
“韩庭之。”
她的指节微微蜷缩了起来,附身的瞬间就摸到了门口的门把手,直接打开了门,看到的就是在花洒雨幕里背对着她的男人。
韩庭之身形微微僵了一下,顺手摸到了旁边的浴巾围上。
“怎么进来了?”
“……”
江暮夏看着他转身,视线刚刚好就落在他胸膛一侧的位置,那上面是之前她亲手那把匕首捅进去的疤,深可见骨。
消不掉。
她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就这么抬手摸到了他的那道疤。
“疼吗?”
应该是疼的吧。
毕竟当初她那一刀下去的时候,他直接被送到了医院,估计以后只要看到这疤痕,就能想起那段过去来。
“不疼。”
男人抬手,就这么捉住了她的手腕,“你先出去,嗯?”
“……”
江暮夏看着被他捉着的手,抿唇过后就这么关上了身后的磨砂门,抬手主动垫脚勾住了他的脖颈,顺带吻上了他的唇。
她的皮肤很凉,跟他的滚烫可以说是两个极端。
极度反差。
韩庭之顺势就扣住了她的腰肢,可后退半步之后还是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眉心都是微微拧着的,“夏夏。”
“你不想吗?”
江暮夏微微抿唇,就这么看着他,“我可以用别的。”
“……”
这句话说出来,韩庭之眼里那股难以压抑的情绪几乎是在瞬间就浸染了上来,带着不加掩饰的侵略性。
而……
江暮夏也知道,他为了这一刻。
忍了有多久。
……
江暮夏半夜起来,看着震动的手机直接拿起来去了浴室。
是秦妍的消息。
「我可以联系我的导师,但是具体的情况还是很不保险,如果后期留不下来,风险会很大,甚至你有可能会因此丧命,所以我是不建议你这样做的。」
不建议。
江暮夏笑了笑,就这么回了消息过去,「不建议,不代表不能做,不是吗?」
“……”
秦妍看着女人发过来的消息,眉心都微微拧了起来,「你这样,值得吗?爱情和孩子本身就是不对等的。」
值得吗?
值得九死一生,用自己换一条新的生命吗?
秦妍不知道。
因为在她从小到大的教育里,永远都是人命为天,尤其是在女性怀玉生产这方面,她见到过太多的家庭了。
只不过……
她经手的,基本上也都是有钱人的家庭。
没钱,她根本碰不到。
而即便是有钱人家的家庭,也是有为了孩子宁愿牺牲掉自己的命的母亲和为了孩子,宁愿不要老婆的丈夫。
她见到过太多的人情冷漠了,温暖的少之又少。
「江暮夏。」
她后面发过去的笑意,都明显带着凝重了,「我可以帮你联系,可具体的事情和结果你要自己负责,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导致我弟的医院黄掉。」
「好。」
江暮夏发过去这句话之后,深吸了一口气。
放下手机。
就这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张脸蛋带着微微的惨白,不是很明显,连带着眉眼也逐渐没有了少年的痕迹。
大概十年之前,她的眼里是有光的。
韩庭之的,也有。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从浴室里出来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沉默好半晌之后附身在他身侧躺了下来,抱住了他的腰,就这么钻到了他的怀里。
“……”
韩庭之察觉到身侧人儿的动静,几乎是本能抬手把她就抱住了。
睡得很沉。
江暮夏这段时间其实也知道他睡觉的时候总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每天的睡眠时间差不多就四五个小时,白天还要忙着照顾她。
她心疼。
可心疼之外,更多的是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