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觉得这件事不应该自己就这么问出来,可自己却也实在是不想蒙在鼓里,索性就收回了自己的手,“韩祈言的事。”
既然结婚是假的,孩子的事情也是假的。
可……
她还是想听到他的解释。
“不是我的。”
男人的声音在安静的早上格外清晰,甚至伴随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水,江暮夏听到后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本能歪了下脑袋,“然后?”
“没有然后。”
他垂眸,表情温淡,“韩栋飞的孩子,我会跟媒体澄清。”
澄清。
江暮夏放在身侧的指节紧握成拳,说话的声音也是明显哑的,“之后呢?”
“什么?”
“跟媒体澄清之后呢?”
她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跟我结婚吗?”
“……”
江暮夏穿了一件浅色的长裙,漆黑的短发挡住了两侧脸颊,白净的脸蛋上都带着几分莫名的认真和笃定,他微微垂下眼睑,眉心稍稍收拢了起来,“你想跟我结婚?”
“你说呢?”
江暮夏的指甲没入了掌心里,“你觉得我跟你到这里,就是为了弥补七年前对你造成的伤害,由着你随便作践我吗?”
作践。
在韩庭之的眼里,从来不觉得这段时间对她的所作所为是作践。
“最多两个月。”
他一只手撑在了餐桌上,另一之后附身摸了摸她的脑袋,嗓音都带着明显的温和,“等我把关于你的负面消息处理完,我们去民政局,嗯?”
民政局这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江暮夏的瞳孔近乎地震。
毫无反应。
等到男人自顾自地挽起袖口,从容不迫去厨房好半晌,她才抿唇主动走到了厨房门口,就这么看着他,目不转睛。
韩庭之抬眸,顺势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
他身上的衬衫松散,漆黑的眼眸带着明显的沉稳,温和地从冰箱里拿出来了两个鸡蛋打开,期间动作都是有条不紊的。
江暮夏就站在门口,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不问吗?”
男人原本打鸡蛋的手蓦然停顿了一下,侧眸朝着她看了过来,“问什么?”
问?
其实时隔多年,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问什么。
“……”
江暮夏扶在门把手上的指节微微蜷缩了一下,静默了足足十秒钟之后,突然就往前走了两步,附身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
“七年前的事啊。”
她闭了闭眼,脑袋就这么抵在了他的后背上,“我当初因为不爱你闹着要离婚,七年后我却重现出现在你面前,告诉你我爱你,”那嗓音都是明显哑的,甚至没有自信,“你信我吗?”
本来就娇软的小姑娘,手臂都是软绵绵的。
很细。
“夏夏。”
他微微皱眉,原本打算去摸上面柜子里米的手都微微停顿了一下,主动转身捉住了女人的手腕在自己的掌心里,附身就这么弯腰看着她,“有些事我不想问,就代表我没多少兴趣知道,我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吵架,嗯?”
江暮夏倒是有些希望,他们之间是可以吵起来的。
最起码……
还是有可以交流的机会。
可自从这次回来之后,他整个人跟之前可以说是变地大相径庭,除了骨子里没变之外,那些小习惯和小互动,也基本上都没有了,看起来越发地冷漠淡然。
“没有兴趣?”
江暮夏是真的很认真在谈跟他过去和未来的事情,可他好像总是一副过去我不想提,未来也不一定重要的姿态。
好像……
以后陪在他身边的人,不是她也可以。
她抿了抿唇,主动拨弄开了被男人扣着的手腕,“既然不信我,为什么还要跟我复婚,”她的唇瓣都挑起了明显的自嘲,“韩庭之,你不累吗?”
男人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视线对上了她黑白分明的眸。
“你想说什么。”
“你爱我,没有办法放下我,所以就算是哪怕过了七年,你还是没有办法彻底地喜欢上别的女人,”她闭了闭眼,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明显的苦涩,“于是我恰好这个时候出现,你恰好放不下,所以就与其这样日思夜想耿耿于怀,还不如直接把人就这么留在身边,反正我到底爱不爱你,舍不舍得离开你,对你而言,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说到底……
大概还是不够爱,或者彼此没有信任的缘故。
怨不得任何人。
她见到过他热情似火的时候,也见到过当时满心欢喜都是她的韩庭之,所以才知道此时此刻的他,到底有多敷衍。
爱?
他们之间,这么到了现在哪里还有爱啊,没有恨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韩庭之看着她微微泛红的眼眶,眸色微顿。
“非要让我说吗?”
“不应该说清楚吗?”
江暮夏挺直了背脊,就这么看着他,“我跟你之间错了七年,说不定没有这次的重逢,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再遇见,既然现在重新相遇了,那么该说清楚的最好一开始就拉到台面上,彻彻底底地讲个清楚。”
“还是说……”
她突然笑了,“你答应复婚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对我的一场报复?”
话音刚落,男人就沉默了。
“说话。”
“是,也不是。”
韩庭之看着她那明显固执到想要一个答案的姿态和表情,呼吸都明显绷紧了起来,抬手捉住了她的手腕。
“因为放不下你,所以没有办法去爱别人,”他的嗓音带着笑,就这么捏住了她小巧而精致的下巴,“本来想着后半辈子这么也就过去了,可偏偏你出现了,于是私心想着有你在身边,总好过孤孤单单一个人。”
大概……
就算是折磨,他也想拉着她一起。
用沦地狱。
江暮夏的手腕就在男人的掌心里,她的眸色瞬间愣住,“就只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