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长久以来压抑的想要得到的,午夜梦回辗转难眠的,心心念念夜不能寐的,起早贪黑强行坚持的,仿佛全部都垮塌了下来。
她终于,还是眼睁睁看着他跟别的女人结婚生子。
而她……
只能看着。
助理打完电话看到江暮夏还呆楞在原地,下意识就走了过去,看了眼她一直在打量的走廊口,“怎么了?是看到谁了吗?”
“没有。”
江暮夏脸上的笑意,已经全部收敛了,“我想回去了。”
以后……
也都不想再出来了。
她明明早就在七年前就做好了准备,可真真正正这样亲眼看着的时候,还是觉得心痛至此,耳边都几乎在嘶鸣。
什么也听不见。
直到从电梯口出来转角的路上,原本陌生的走廊瞬间就多出来了一只手,稳稳当当地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整个人都拉了过去。
她忍不住惊呼出声,可眼前的门已经关上了。
“……”
助理跟过来的瞬间,发现前面的江暮夏竟然就这么消失了。
“江小姐?!”
她惊讶的同时忍不住往前走,结果就撞到了同样走过来的阮笙,着急得很,“江小姐回去了吗?”
“……”
阮笙看着面前一脸着急的助理,“等你找到人,黄花菜都凉了。”
助理,“……”
江暮夏被拉扯进了黑漆漆的房间中,可身侧男人那熟悉的烟草气息,是不久前她刚刚闻到过的,很敏感的味道。
她微微抿唇,僵硬身体的瞬间身侧的灯就被打开了。
这里是……
医院放器材用的储物室。
她抬眸看着垂眸盯着她看的男人,心跳有些微微的颤动,可还是哑着嗓子道,“韩庭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
男人盯着她笑,“江大小姐以为,我能做什么?”
“你……”
江暮夏一直觉得他们两个人这次的重逢很荒谬,因为她从来都没想过,毕竟他的生活圈子在黎城,而她也是这几年第一次回来江城。
“你放开我。”
她微微皱眉,呼吸到底还是有些紧绷了,“韩庭之,司徒雅还在这里,你的孩子也在医院,你真打算把自己变成裴景那副样子吗?”
“什么样?”
男人的眼眸都眯了起来,低低而缓慢地嗤笑,很是漫不经心,“我有说过,我跟她结婚了就要保持忠诚?”
江暮夏瞳孔瞬间放大,“你怎么能……”
“江大小姐。”
韩庭之微微抬手,冰凉的指节就扣住了她巴掌大的脸颊,“我早就说过,自从跟江大小姐分开之后,我觉得感情这栋向来不过如此,说什么情深不寿至死不渝,说到底不过都是自己给自己添加的筹码,没有人真的可以做到。”
没人可以做到。
江暮夏想说,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他做到了。
可……
越说越觉得悲悯可怜。
“可你已经结婚了。”
她绷紧了唇角,看着面前棱角分明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那么几秒钟的陌生,“孩子是无辜的。”
“那我就不无辜?”
男人笑,“江大小姐,你倒是说说,当初跟我闹离婚的时候,我无不无辜?”
无辜。
江暮夏多少个深夜里,都觉得他是无辜的。
她是那个罪人。
是她亲手把他变成了这副模样,亲手毁掉了他们两个人当初在一起的美好,也是她让他觉得,所谓情深不寿的爱情,只是一场笑话。
“都过去了。”
她绷紧了唇角,抬眸看着他,“你别说你现在还在恨我。”
“恨?”
韩庭之低低缓缓地轻笑出声,说话的语调都认真了不知道多少,“如果没有爱,恨值多少钱?”他看着她,“况且,都过了这么多年,江大小姐不会真以为你值得我恨吧?”
江暮夏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背脊一阵发冷。
她想了七年。
每次都想他之所以这样冷漠的原因,是因为无法释怀那段过去,可等到真正见面的时候,才发现他好像也不是没有办法释怀。
没有爱,也就没有恨。
“不值得。”
她脸上的笑意寡淡,没有太多的深意,“所以韩先生应该过好自己的生活,照顾好自己的妻子和儿女,幸幸福福地过完后半生。”
“呵。”
韩庭之瞧着她那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我的未来,我的人生,什么时候轮到江大小姐你给我指手画脚了?”
江暮夏自从跟他重逢后,他说话基本上都带着火药味。
“是。”
她笑了,“我不配。”
早就在七年前她决定离开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已经不可能有以后了,哪怕现在这样的纠缠她明明可以制止,可是她没有。
甚至……
还有那么点自己的私心。
“你还知道啊……”
韩庭之看着她黑白分明眼眸里的冷淡,微微垂下眼睑,指节就堂而皇之地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到了锁骨的位置,最后再往下。
“韩庭之。”
江暮夏微微皱眉,下意识捉住了他的手,“你非要闹成这样吗?”
“我没有在跟你闹。”
男人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甚至越发放肆,“反正江大小姐你一直以来都喜欢新鲜感和刺激,虽然说这过了七年,可人不能总是平静地跟湖面似的,总要掀起点波澜,”他唇瓣的笑意都多了明显的戏谑,“而且上次滋味过后,我觉得……江大小姐的身材倒是比之前更好了点,说实话,我还蛮喜欢的。”
“你……”
江暮夏眼眸不由自主地睁大,可下一秒整个人已经被扣着腰肢架了起来。
“韩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