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执拗。
江暮夏虽然知道他的行事作风一般不做决定,可做了决定就一定要做到极致。
不管是生活中,还是爱情。
在他的眼里从来都没有模棱两可的可不可以,就像当初他确定自己的心之后,不管不顾地就坐飞机从黎城飞了过来。
他这样的人,一般不决定,可决定了一定要拼尽全力。
这……
就是他个人魅力所在。
其实很多时候,他们两个人行事作风倒是有一种蜜汁相似,可偏偏性格碰撞到一起的时候,一个后知后觉慢热,一个热情似火。
以至于很多时候,她总是琢磨不透他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
就比如现在。
他们之间虽然一直都处于僵持的吵架状态,就连今天保镖这件事也是她故意为之,他明明知道,可该吃醋的时候却一点也不含糊。
也不知道是为了闹给她看,还是真的吃醋。
半个小时后。
黑色辉腾最后停在了别墅门口,江暮夏看着身侧的男人打开车门,面无表情地直接从他身侧走了过去,堂而皇之上楼。
异常冷漠。
一直到洗完澡吃晚饭的时候,她都是坐在贵妃椅上拨弄着自己的长发,“我今天没什么胃口,不想吃。”
从刚才回来到现在,她一句话都没说。
“夏夏。”
韩庭之换了松散的衬衫和休闲裤,附身在凑到了她的面前,轻而易举把她手里的手机抽到了自己手里。
“做什么?”
江暮夏面色瞬间微微僵硬了一下,“韩庭之,你能不能不要跟我闹。”
“从你要离婚到现在,”男人的声音有条不紊,“你用了各种各样的原因,想着法地跟我离婚,江暮夏,程晓文的话真的就那么重要?”
那一瞬间,女人表情瞬间凝滞。
“跟她没关系。”
她放在身侧地指节微微攥紧,说话地声音都是有条不紊的,“我只是单纯想跟你离婚而已,跟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韩庭之漆黑的眼眸深邃了半分,手里的手机也被他丢在了旁边的茶几上。
“可我也说过很多次,我不会离婚。”
“总会等到机会的。”
江暮夏放在身侧的指节有些不安分地抓住了衣摆,“总不能之后的很多年里你都打算跟我这样纠缠下去,就算你可以接受,韩家也不会允许他们一直无后。”
他可是韩庭之。
自从韩栋飞死后,韩家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脑袋上。
运筹帷幄。
按照现在市面上的说法,他坐拥的是整个商业帝国,而这种商业帝国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太子爷,或者公主。
这是毋庸置疑的。
韩庭之凭一己之力排除了韩家对他所有伴侣上的要求,可却偏偏卡在了心爱女人的这一关,压地死死的。
“夏夏。”
他唇瓣挑起了微薄的笑意,附身的同时骤然就捉住了她小巧而精致的下巴,“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嗯?”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
她是江暮夏。
是一旦有了决定根本不打算回头的江大小姐,哪怕这件事会给彼此之间带来伤害,她还是会秉承着自己的想法进行下去。
“离婚。”
她说的清晰,眉目都是寡淡的,“韩庭之,说到底之前我追着你跑的时候也不过是因为一张脸,你当时既然都无法接受,怎么就能确定之后的很多年里你就不在意这件事,还是说你因为爱我,所以自我妥协了。”
人总是这样。
之前没认认真真喜欢的时候,觉得没什么。
可……
等到自己真的喜欢上一个人之后,你就会不由自主地站在他的位置上,想那些看起来如果是自己都无法原谅的事情。
她跟他相遇的最开始,本身也就是因为那张脸。
别无其他。
不是西式浪漫里所谓的一见钟情,也不是长久相处下来的历久弥新,而只是因为他刚好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在了她身边。
“差不多。”
男人的嗓音低灼哑,“既然知道我为了你牺牲,为了你不在意那些过去,就不要总是抓着这些不放,好好跟我过日子,嗯?”
江暮夏看着面前那张脸,心里好像被针扎了一下。
“你不觉得将就吗?”
她扯了扯唇,语调清晰而缓慢,“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瞒着你我过去的秘密,后面程少熠回来,我跟你分开的那段时间,如果不是他的阴谋败露,说不定我跟你现在根本不可能会有交集,你会遇到新的人,而不是跟我一直拉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每说出来的一句话都是为了一个目的。
离婚。
“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他的语气笃定,嗓音低沉灼哑,“我说过的,想要离婚就给我一个孩子,不然谁要是出现在你身边阻拦我跟你,我都有本事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他很少说狠话。
就算在工作中也都是公事公办的状态,大部分的请款修改也都只会给人一种十分冷漠不平易近人的感觉。
可……
偏偏现在他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