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庭之视线稍稍收拢,盯着面前那还挂着雨水的草叶上,“我以为这件事她知道,而且我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他不必解释。
而且,之前也给她说了他喜欢的人只有她。
他以为,只要自己坐得端行的正,根本没有必要为这件事去辩解什么,更何况跟着他的给江暮夏传消息的人,看到的也都是扑风捉影。
莫须有的东西。
“也对。”
裴景迟疑了一下,突然就笑了一声,“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就算你说了跟你吃饭的人是韩语笙,她自己亲眼没有看到,估计也是不会相信的。”
妄想症。
估计就算韩庭之做了所有可以的解释,以江暮夏现在的精神状况还是只会以为他是在欺骗她,故意编造的谎言。
“我去给她解释。”
韩庭之在听说了这件事之后,转身就打算去找江暮夏。
“你给我站住。”
裴景看着他那不卑不亢冷冷淡淡的模样,眉心瞬间就皱起来了,“她现在的精神状况,你以为你解释了就什么事都不存在了吗?”
“那……”
韩庭之竟然愣住了,“我要怎么办?”
“……”
裴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自己的女人,自己的感情关系,你问我怎么办?”他的面色冷淡之意收拢,语调格外沉,“韩庭之,你是不是谈恋爱把你脑袋谈傻了?”
“……”
韩庭之脚步稍稍迟疑了一下,眉心微拧,“她不应该怀疑我。”
准确来说……
是完全没必要。
“她怀疑你,所以你觉得她的怀疑是没必要,于是就不解释?”裴景之前觉得韩庭之还算有那么一点儿脑子,可现在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他认识的韩庭之,说话的声音都带了明显的低吼,“韩庭之,你是不是傻啊,要我说你就是一个没有谈过恋爱有眼无珠的蠢货!”
真是服了。
本来江暮夏的精神状态本来就的确不是很好,可偏偏他一个大男子主义觉得什么事情不用说,只要自己一个人承担就可以了。
结果呢?
到最后一个进了医院,一个要闹离婚。
什么玩意儿。
“我不知道。”
韩庭之的表情收拢,就连下颚角都明显是紧绷着的,“而且韩语笙已经结婚了,我以为……夏夏找来跟着我的那些人,认识她。”
毕竟韩语笙前段时间在他公司跟他合作扳倒整个韩家的时候,都是有目共睹的。
之前在警局门口,她们也见过。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觉得没有必要好为自己辩解的,因为该解释说清楚的东西他也已经说了,不是他就不是他,不会选择别人就不会选择。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可……
偏偏她不清楚。
而那种怀疑其实并不只是因为这一件事而衍生出来的,是很多个事情累积在一起的密密麻麻,包括短信的事情。
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
只是怀疑。
于是他也就只是把自己觉得合适的解释给了她,可这种解释在她看来就是苍白而无力的,没有丝毫可信度。
她的安全感,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彻底丧失了。
变得惶恐不安。
变得敏感。
而这种程度上她想要的安全感,他在自身都难以保全的情况下,根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办法让她百分百信任她。
又或者说……
其实早就在她过往的生活环境里,信任这两个字其实就很微薄。
她不相信任何人。
于是在自己沉陷梦魇的时候,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和惶恐不安的迷惘,而不是把信任建立在他们之间的基础上。
哪怕她现在相信他爱她,知道了他有苦衷。
都是没用的。
只要她一直都是现在这样精神状态,那么未来不管他做了任何事情,稍微有一点可以让两个人产生隔阂的问题,就会轻松地扼杀掉这段感情。
甚至是其他人的挑拨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