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韩庭之擦头发的手微微动了动,看着那张照片上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好半晌之后到底还是附身将那张照片丢到了垃圾桶里。
换好衣服之后,离开了酒店。
……
候机室等待登机的时候,外面突然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甚至隐隐约约有雷电天气,航空公司最后暂停了所有的航班。
贵宾登机室瞬间就留下来了很多人。
莫名吵闹。
韩庭之索性就顺手摸到了一把伞之后回到了自己的车上,看着面前那不断刷动的雨刮器,好半晌之后才摸出来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下,他看到了不远处那撑着伞在等车的女人。
女人也看到了他。
走过来的同时直接就敲了敲车窗,韩庭之皱眉看着那衣衫单薄的女人,到底还是打开了车控锁,将人放了进来。
“别坐副驾驶。”
“……”
华瑶看着那被烟雾朦胧浸染的男人,皱眉的同时到底还是在后座坐了下来,眉目都带着微微的挑起,“怎么,这才一个多月不见,我以为你都放下了呢,没想到还把副驾驶给江大小姐留着,”顿了顿,“你这以后阮小姐要是知道了,怕不是要跟你闹。”
下一秒,男人冷飕飕的眼神就睨了过来。
华瑶瞬间就闭嘴了。
她整理了下自己已经被雨水打湿的裙摆,到底还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说说你,江暮夏孩子都打算不要了,你再放不下有什么用,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算你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她喜欢的还是徐骁,根本不可能生下跟你的孩子,你这样跟被人抛弃……”
“你说什么?”
男人的声音直挺挺地打断了她的话,她皱眉的同时下意识对上了那双冷湛湛的眼睛,差点都结巴了,“我……我说江暮夏不喜欢你……”
“前一句。”
华瑶其实还是有些畏惧生气起来的韩庭之的,那看起来就像是猛兽发怒的前兆,“我……我昨天去医院领检查单的时候,看到江暮夏跟徐骁从妇产科出来,那妇产科的主任我认识,说好像他们小两口不想要孩子。”
而且……
都已经三个多月了。
要是放在三个月前早点做手术还好一点,可偏偏在现在胎儿形状都已经出来了,做手术的话就只能引产,对母体的影响很大的。
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打在车窗上,带出细微的响声。
“下车。”
那冷然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内响起来的时候,华瑶差点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在对上男人那双冷意渗骨眼神的时候,本能反应就下了车。
黑色的辉腾扬长而去。
“……”
华瑶撑着伞站在雨幕中看着那绝尘而去的车辆,好半晌之后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才到底说了什么错话出来。
他怕是还不知道江暮夏要打孩子这件事。
我的天。
……
因为外面下了雨,江暮夏中途被困在了商场。
等车。
徐骁今天专门去了外地帮她挑选婚纱,原本她是打算去的,可实在是身体不太方便,所以只好跟着助理去商场买一些结婚用的东西。
临近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辉腾停在了商场门口。
十分眼熟。
她看着从车上下来的男人,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感觉,几乎是本能地就站了起来,可还没来得及走出咖啡店,就迎面撞上了走进来的韩庭之。
他的身上已经被雨水打湿,短发都是湿漉漉的。
“韩……韩庭之……”
她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原本只穿着宽松长裙的身形不经意就撞到了后面走过来的店员,惊呼声响起之后,她整个人已经被面前的男人捞到了怀里。
她视线有好几秒都是呆滞的。
等到整个人被抱着出来在走廊里的时候,她才下意识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开,可男人根本就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为什么?”
他放她下来的同时,手腕牢牢地扣着她的手腕。
她怔了一下,“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打掉我的孩子?”男人的嗓音带着明显紧绷的肃穆,湿漉短发下的脸庞都没有多余的表情,眉目赤红,“江暮夏,你凭什么要打掉我的孩子?”
孩子。
江暮夏怔了一下,“谁说我要打掉孩子了?”
“呵。”
男人的舌尖顶了顶上颚,附身的同时视线就落在了她的小腹上,嗓音都是明显压抑的,“江暮夏,我是孩子的父亲,你要打掉孩子经过我同意了吗?”
他好像从刚才见面的第一眼,就笃定了她不要这个孩子。
“韩庭之。”
她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开自己被牢牢束缚着的手腕,整个人情绪都是明显紧绷的,“你能不能不要再在我面前发疯了?你明明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小心,我怎么可能会打掉这个孩子,我要是会打掉的话,我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他到底是怎么了。
明明上次去医院产检的时候医生都说恢复地很好,他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就这样轻而易举地选择了不相信她。
甚至笃定了她不要这个孩子。
“呵。”
韩庭之垂眸看着面前情绪明显有些微微失控的女人,眉目的都多了明显的讥讽,“如果不是当初我跟你同一时间知道了孩子的存在,你是不是会早就在那个时候就打掉?”
应该是的吧。
反正在她眼里他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替身,不过一个微不足道的孩子而已,她的确是应该跟过去断干净。
包括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弄死这个孩子。
“随便你怎么想。”
江暮夏看着他那明显情绪不正常的状态,说话的声音都莫名冷淡了起来,“韩庭之,我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别说这个孩子我没想打,就算我真的打了,跟你也没有任何关系,我已经咨询过律师了。”
她之前是咨询过的,关于离婚后孩子的抚养权。
到底归谁。
可能是她的手腕被捉出了明显的红印,韩庭之的力道到底是微微松乏了些许,江暮夏得到自由后看着面前那明显像是疯子的男人,到底还是转身打算离开。
“江暮夏。”
可在她走出去了半步之后,男人的声音骤然就在她身后响了起来,是那样的卑微到了泥土里,前所未有的姿态,“我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你也可以跟你喜欢的人结婚,可是夏夏,算是我求求你,留下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