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那样抱着自己的洋娃娃和那些价值不菲的礼物,诺大的别墅里只有她一个人对着窗户看了一遍又一遍,盼了一晚又一晚,可江成柏始终都没有回来。
不记得她的生日,甚至忘记了她对芒果过敏。
“后来……”
她的嗓音嗡嗡地,甚至鼻尖都有些酸涩,“等我长大的时候,才发现其实他也是爱我的,甚至为了我一直都没有和那个女人结婚。”
那眼泪下来地毫无征兆。
韩庭之很明显地感觉到那温热,顺着自己的衬衫沾上了滚烫的胸膛。
很凉。
“可是为什么呀?”
江暮夏抬起眸,红通通的眼眸盯着他,委屈地不行,“如果他不爱我,我还能说服我只有一个名义上的父亲,也没有什么好羞于启齿的,可就是因为他爱我……我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说服自己这么多年冷眼相待的身份和理由。”
她可是江暮夏啊。
在这个上流社会里拥有着数不清的标签,甚至有着有些人穷极一生都达不到的身份,可怎么还是会不开心呢。
安静的房间里,她的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了满脸。
“不要哭了。”
韩庭之下意识抬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可下一秒却又有新的涌了上来,全部都沾在了他的指腹上,格外凉。
“我没有哭。”
小女人红着眼睛垂下了眼眸,连带着嗓音都是微微哽咽的,“我就是觉得,如果没有我的话,说不定他就可以跟自己喜欢的女人结婚,也根本不用顾虑我的感受,可现在因为有我在,我无法接受,他也这样拖着就是很多年。”
而且……
折麽的人其实不只是她,还有他自己。
韩庭之看着她那委委屈屈的小脸蛋,到底还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将她整个人都抱到了自己怀里,“可你还是无法原谅他。”
“嗯。”
江暮夏点了点头,嗓音都是整个哑的,“不过现在我也想通了,反正他也管不了我,而且我也找到了你,我做的任何决定他都无权干涉了。”
所以……
她可以毫无顾忌地跟他在一起,不用犹豫。
韩庭之看着那哭地鼻尖都泛红的小姑娘,到底还是抬手蹭掉了她眼角的泪痕,嗓音都是微微哑的,“夏夏。”
“嗯?”
他附身,捧住了她的脸,“你有没有想过,我跟你之间就算没有其他的问题,单单就你父亲和我家里不同意这一点,我们就很难走到最后。”
那其实是很明明白白陈述的语调,并没有太生分的感情在里面。
“你什么意思?”
江暮夏直接就怔住了,“想跟我分手吗?”
“我只是希望你清楚,”男人的指尖温凉,扣在她的脸蛋上,语调都是平稳的,“你到底是因为喜欢我,爱我,想要跟我在一起,还是说在你过往很多年的人生里,我是你迄今为止抓住过最满意的排解寂寞的稻草,所以你一旦抓住了就再也不想放开了。”
本来还醉醺醺的酒意,因为这句话都差点几乎恍惚了。
“你……想表达什么?”
“我爱你,很爱很爱,”温热的唇瓣落下来印在了她的唇角,嗓音又低又哑,“可如果我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你排解寂寞时候的消遣,那么这份爱对于我来说可有可无。”
早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就想过。
可……
饶是这样,他还是愿意不去调查她的过去和那些秘密,千里迢迢过来找到她跟她在一起,只是处于单纯却又认真的喜欢。
“所以……”
江暮夏红着眼睛,本能地就揪住了他的衬衫,“你觉得我不爱你?”
“没有。”
他微微撤回了自己的指节,语调都是平和缓慢的,“我只是希望你清楚,结婚是人一生中最重要的决定,我既然决定要跟你结婚,完全是因为我不想再因为这些模棱两可的事情打乱我们之间的关系,乃至于影响到我们的未来。”
“可是夏夏,我很怕。”
他到底还是低低地喟叹了一口气,“我怕外界任何一切不确定的因素把我们分开,怕我们后面走不到一起,我不能给你更好的未来。”
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害怕。
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个男人真的愿意自己喜欢的女人跟着自己吃苦,因为这代表着某种程度上自己的无能。
更何况,是做任何事都喜欢有全盘准备的韩庭之。
“好了。”
他到底还是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我知道这些事对你来说可能比较复杂,可你只要相信我是爱你的,其余的问题我都会一一解决掉,嗯?”
江暮夏坐在床沿,有些恍惚。
她看着男人的身形缓慢地走到了旁边,拿起了那消肿的药膏之后重新坐在了她身边,轻而易举地抬手就扣住了她纤细的脚踝。
“疼吗?”
那声音很哑,动作也都变得很温柔,“抱歉,我刚才可能在想一些事情,所以……没能及时过来照顾你。”
其实他比她更心疼。
平日里稍微痛一下就眼泪都能溢出来的小姑娘,肿起的脚踝跟其他地方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很是骇人。
江暮夏抬眸看着他的脸庞,到底还是将下巴搭在了自己没受伤的那条腿膝盖上。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够喜欢你啊。”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嗓音都是温温的,“我过去的确是谈过很多个男朋友,可最多的也就仅限于情侣之间的拥抱,而且我也从来对他们没有过那种感觉……”
准确来说,是生理上的冲动。
从未。
就像之前她说过的,她过去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有些人遇到她想跟他谈人生,有些人遇到想一起吃饭,有些人想一起旅游,可直到遇到了韩庭之。
她是的的确确想要跟他在一起的,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冲动。
“韩庭之,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