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夏抬起脸,视线就在他的瞳仁里。
“我不知道。”
她微微咬住了唇角,连带着嗓音都带了明显的微微哽咽,“如果……如果你们真的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
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那个女人长什么样,或许他们之间没有发生什么,可只要一想到他们在同一间房里度过了那么长一段时间,她就觉得窒息。
“韩庭之。”
她本能地就垂下了眼睑,连带着抱住了自己的膝盖,将脸蛋埋了进去,“你……你先去洗澡吧。”
那身上,都还是陌生的香水味。
及其刺鼻。
韩庭之那时候其实药物的作用并没有散去,只不过在房间里的时候强行被自己压下去了,甚至为此都险些敲碎了骨头。
甚至于从回来到现在,全靠着意志支撑着。
这会儿他一只手撑在女孩身侧的被褥里,盯着那长发掩面娇滴滴的脸庞,呼吸紧绷的同时到底还是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夏夏。”
他的指节微微绷紧,面色沉灼地抬手将自己衬衫领口那紧绷的领口直接扯了开来,纽扣直接就因为动作崩开掉了。
江暮夏那时候懵了一下。
她下意识抬眸,结果就看到了原本在她身侧的男人已经当着她的面儿扯开了衬衫,顿时瞳孔就紧缩了一下。
“你……”
因为穿的是黑衬衫,刚才的时候都没有发现。
现在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触目可及的就是他一侧肩膀位置醒目的血迹,连带着呼吸都跟着滞住了。
“夏夏。”
男人的视线很沉,抬手摸到她面庞的同时,温热的呼吸几乎还带着最后一丝紧绷的理智,“这个解释,够了吗?”
解释。
他为了保持清醒,直接给自己捅了一刀。
那力道很寸。
保持清醒的同时也可以让自己的伤口不会流血过多,疼痛可以麻痹大脑代替药物簇生的肾上腺,精准控制到后来许誉见了都啧啧称奇。
堪称医学奇迹。
江暮夏没有想到得到的会是这个回答,一时之间又气又心疼,连带着眼泪直接就掉下来了,“韩庭之。”
她吸了吸鼻子,直接站了起来。
“我去叫医生。”
本来刚才又哭又找的时候就没有多少力道,这会儿站起来还没走几步就被男人轻而易举带住了腰,直接捞了回来。
她怕碰到他的伤口,根本不敢动。
“韩庭之……”
“别动。”
那嗓音紧绷而压抑地在她耳畔响起,带着酥酥麻麻却又温热的战栗,江暮夏指节绷紧的同时,整个人都怔住了,“韩庭之……”
男人没有说话。
那时候的房间里很安静,韩庭之就俯在她一侧肩膀的位置,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一侧颈窝,绵长却又浓厚地喘着气。
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江暮夏原本以为他是因为肩膀上的疼痛,可是后面渐渐发现了不对劲儿,因为他身上的温度几乎都是滚烫的。
整个人像是从火里捞出来。
想到他身上的伤口,又想到了这会儿他那抱着她紧绷的胸膛,她的瞳孔微微放大的同时,到底还是攥紧了自己的指节。
“我……我帮你洗澡吧。”
她抿了抿唇,嗓音都哑地不像话,“可以不让医生过来,我先给你把伤口处理一下,不然会感染的。”
本来就是很简单的话。
可韩庭之原本扎在自己身上的伤口都已经渐渐起了血痂,也没有了一开始的疼痛感,药物的作用浸染上来放在平时还能忍。
但是……
现在怀里就是一副馨香柔软的身子,那娇娇弱弱却又莫名乖巧的嗓音次吃此刻在他而耳畔就像是临界点前的邀约。
只要往前一步,那紧绷的理智就会彻底断掉。
可他不能。
他附身抱着怀里的女人,静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绷着嗓子,低哑的声音从喉骨溢了出来,“江暮夏,你爱我吗?”
“嗯?”
江暮夏那时候还在他的怀里,听到他那差点都快要模糊不清的声音之后顿时就点了点头,“当然,最爱你……”
话还没说完,她的腰肢就被猛然的力道压进了被褥里。
及其突然。
本来就已经近乎于崩溃的理智在那句我爱你之后瞬间崩盘,连带着之前脑海中她在他怀里辗转的模样霎时间窜进了脑海里。
再也遏制不住。
那时候江暮夏整个人都被他压在了怀里,顺顺利利地堵住了呼吸,她甚至能从头顶上方的水晶灯里,看到他们两个人的倒影。
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韩庭之。
而且都已经在这样的时候,原本那都已经青筋绷起面色带着不正常潮红的男人却还是撑起身在她耳畔。
“我可以……吗?”
那嗓音比以往沙哑晦涩,甚至带着明显的压抑。
江暮夏那时候直接就怔住了。
房间里暖烘烘的温度持续上升,连带着沉默了差不多足足十秒钟的时间之后,韩庭之到底还是骤然撑起身从床上下来。
“我去洗澡。”
他的下颚线连带着分明的五官都紧绷地不像话,迈着大步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转身回到了浴室里,门都来不及关。
“……”
那时候的江暮夏直接就被吓到了,完全没有做反应。
可是等到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恍惚想到刚才她不说话的时候,他以为是她不想做。
所以……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在照顾她的感受吗?
江暮夏差点都被感动哭了。
平常的时候不言不语都可以不分清红皂白借着惩罚的名义压榨她,可到了现在却直接因为她不说话就退缩了。
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扯了扯自己身上有些散乱的衣裙,抿唇的同时到底还是直接顺着刚才男人的方向走了过去,这次她顺手就锁上了身后的门。
“韩庭之。”
那声音很软,夹杂着冷湛湛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