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话。
江暮夏不知道他这么盯着她看是什么意思,可还是抿唇凑近了他的脸蛋,笑眯眯落下一吻,“你要是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不会。”
那声音很低,她差点都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不会骗你。”
男人抬手扣住了她小巧而精致的下巴,附身的同时凑到了她的脸颊,“在我身边,你可以做你自己,嗯?”
不用遮遮掩掩。
因为他喜欢的本身也就是这样的她,不是因为身份,也不是因为门第,只是因为在那么一个瞬间,他有了想在一起的念头。
而这个念头,过去的二十七年里从未有过。
江暮夏也不是没有听到过情话,可是在盯着面前这双眼睛的时候却总是觉得有些无所遁形。
就好像……
他轻而易举就能看穿她。
如果……
真的等到所有的真相都瞒不住的那一天,那么这张平日里就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会不会出现不一样的表情,愤怒,还是冷然?
她其实也不知道。
韩庭之上好药之后将她直接就抱到了床上,用靠枕抵在了她腰上让她半趴着,“你先带这样待着不要动,我去洗澡。”
江暮夏抿了抿唇,侧眸看着他。
卧室里好像突然就变得安静起来,只有浴室里那淅淅沥沥的水声,她听着渐渐都有些昏昏欲睡。
阮笙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差点就睡过去了。
“殷云深死了。”
那时候她还是迷迷糊糊接听的,可是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整个人蓦然就清醒了过来,“你……说什么?”
阮笙沉默了好一会儿,“韩庭之在你身边吗?”
“他在洗澡。”
“癌症晚期,”那声音很静,但是在这样的夜色里却越发无所遁形,“他死之前去了墓园见到了韩庭之,把我没说完的谎……帮你说完了。”
那一瞬间,江暮夏攥着手机的指节蓦然就绷紧了。
“夏夏。”
电话对面阮笙的声音到底还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语调寡淡地不像话,“他当初离开你地时候,其实让我带给你一句话。”
江暮夏没说话,但是阮笙知道她听到了。
“他说,他这一辈子碌碌无为中遇到过很多人,有的势力,有的庸俗,有的无谓,有的胆怯,可直到遇到你他才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斯人若彩虹,遇到方知有。”
只不过……
命运这东西,半点不由人。
韩庭之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被褥里的小女人还是之前的姿势,脑袋靠在自己一侧手臂上,漆黑的眸认认真真地看着他。
格外虔诚。
而那个时候的韩庭之还不知道,有些时候眼睛是真的会骗人的。
“怎么了?”
他下意识单膝跪在了床沿,抬手摸了摸她白白嫩嫩的脸颊,嗓音都莫名变得柔和,“腰还很痛吗?”
小女人看着他,下意识就摇了摇头。
“韩庭之。”
她抿了抿唇,抬手的同时顺着他的下颚线摸到了他鼻梁的线条,然后落在了眉梢眼睑的位置,“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啊。”
他就像是她浮浮沉沉了这么久之后,黑暗中的一缕光。
格外耀眼。
韩庭之看着小姑娘那一言不合就说的情话,直接就附身关掉了她身侧的床头灯,嗓音都是哑的,“今晚就这样睡,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