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怎么会突然问起乌月?”他怎么对这些毒呀药呀什么的这么关心。
裴晟牵着话头往下走,“就是有些好奇,不知道中了乌月的人发作起来会是什么样的。”
“据说能将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变成内力高强的杀人狂魔,最后一个中乌月的人好像是几十年前了人,当时是连屠了周边的三个村庄,无人能够接近,最后是自己气血耗尽而死。”柳筠想想那种场面就觉得瘆人,不知道研制这种毒药的人到底是抱的何种歹毒的心思。
“夫人是从何处找到的那本西域残卷,既然乌星有解药,那么乌月也应该有解药。”裴晟将茶杯放下,看向柳筠。
他长发未束,披散在脑后,松垮的月白色长袍,腰带未系,散散的披在身上,因为身体还未大好,更显肤白如雪,刚刚喝完茶水的唇被润出一丝红晕,长眸微挑,宛若秋波荡漾,竟添了一股若有似无的撩人风情。
柳筠将视线固定在他身后,“是林叔偶然从一药材商人那边得来的,不过世子爷也应该看过那本书了,那里面只有乌星的解药,并没有乌月的。”
裴晟适时转移话题,“我身体已经大好,婉婉为了看我,每日还得往听雪园跑一趟,怪麻烦的,我想着今日就搬回沁雪园,也省得婉婉两头奔波。”
柳筠被他话头跳跃地没跟上思路,听完最后一句,嘴巴微张地愣住了,裴晟被她这副呆呆的样子逗乐了,“怎么,婉婉一想到又能和我同床共枕了,高兴地说不出话了。”
柳筠一着急,牙齿磕到嘴唇上,她捂着自己嘴唇,“世子爷身体还虚弱,我晚上睡觉一贯浅眠爱翻身,扰了世子爷休息,又或是不小心碰到世子爷就不好了。”
“婉婉说的什么,我一句话都没听清。你过来,我看看,是不是磕出血了。”裴晟招手让她过去。
肯定出血了,她都尝到了血腥味,柳筠拿着帕子在唇上压了压,“没有大碍,就出了一点儿血,我是说,还是等到世子爷大好了再搬回沁雪园,不急在这一时。”
裴晟眼睛扫过她滴血的红唇,喉咙动了动,随后低头拿手掸了掸衣袍,“怎么会不急,夫人晚上担心我担心地睡不觉,蜡烛日日要燃到半夜,每日午时还呆呆地望着外面升起的风筝忧思。我得早点搬到夫人身边,省得夫人日日夜夜为我牵肠挂肚。”
柳筠噤了声,这是把有人在监视着沁雪园这件事摆到明面上了,她收起表情,脸色变冷,“整个裴府都是世子爷的,世子爷自然想睡在哪儿就睡在哪儿,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回沁雪园了,既然世子爷要搬回去,我先回去收拾一下。”
“婉婉,不用生气,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对你有些好奇,总觉得你身上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我不喜欢事情不在我的掌控范围内,所以就让暗卫报告得仔细了些。有些事,婉婉不跟我说,我只好自己查,比方说你林叔院里的那个女人,又比方说你林叔的手下每日都跑到我们裴府的视线范围内升起的风筝。青衣鱼的风筝,我记得夫人也有一只青衣鱼的玉簪,这中间是巧合还是有什么特有的联系,我整日躺在床上无聊得很,所以想的事情就多了些。”
他理着自己的衣袍,不紧不慢的说着让柳筠惊心动魄的话。
她平了平自己的心神,“世子爷说的话我怎么都听不明白,林叔府里的女人想是他带着林婶儿过来的也不奇怪,还有什么青衣鱼,风筝的,世子爷如果觉得无聊,我那里有许多私藏的话本子可以让世子爷解闷。”
裴晟捕捉到她微颤的睫毛,他并不着急,秘密总归要一点一点揭开,他这位夫人比他想象得更有意思,他承认他比他预想的对她的关注要多一点儿,大概就是从这双让他感到很熟悉的,如墨羽般的睫毛开始,当他说到某些问题的时候,这长长的睫毛会颤动得更厉害一点儿,让他无意的试探总能落到实处。
“夫人话本子的品味我实在不敢恭维,如果想给我解闷的话,不如给我展示一下夫人易容的过程。”
柳筠冲他扶一扶身子,“无非是江湖伎俩,不值得世子爷浪费时辰来看,世子爷也该回床去休息了,妾身先告退了。”
裴晟看着她,勾了勾唇,算是允了,逼太急了也不好,慢锅炖,才更有味道。
柳筠回沁雪园的路上,难掩焦躁,还是要想办法给林叔传信,如果竹姨身体恢复了,要尽快离开南淮,去淮阳,此地实在不宜久留,裴晟盯她盯得太紧,稍微有点蛛丝马迹,他就能推理下去,顺藤摸瓜,摸出一大串。
小风见世子妃出屋了,进来禀告,“世子爷,大皇子那边的人来了,是以世子爷幼时旧友的身份来的。”
“我们这位大皇子,真的是急,说我正在睡觉,让他改日再来。”裴晟揉揉眉心,也确实乏了。
“知道了,世子爷。还有,二皇子那边又送来一颗百年老参,还有一些其他的补品。”
裴晟听到这里,缓了脸色,“跟他说我已经大好,现在都可以下床了,让他别来回折腾了,有这时间还不如想办法去讨小美漓的欢心。”
小风跟着添趣,“美漓姑娘嘴上不说,心里也牵挂二皇子殿下。”
裴晟不高兴了,“你又知道了,你是她吗?”随后哼了一声,“也是美漓傻,我们裴家的女儿,靠着他装弱卖惨博同情就把心给了他,便宜他了,要不是看在青姨的份上,我见到他,肯定得先揍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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