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是芸嘉公主喊的。
沈梓璎捉住的是芸嘉的衣袖,然后把她也拉下了水。
荆落笙:“......”
她急忙提步上去,想要拉住她们,但一切发生的太快,已然来不及。
“扑通”两声,湖中溅起了两丛水花,沈梓璎与芸嘉双双落了水,她们二人皆不会水,不停地在水中扑打着。
荆落笙刚要下水救人,就看见不远处涌出的十几名侍卫,纷纷赶了过来,是以她便没有出手。
许是她力气过大,把沈梓璎甩到了栏杆处,可谁又知这栏杆竟是坏的。
待侍卫把二人救起后,荆落笙看到她们皆全身湿透,发丝紧贴在衣衫上的模样,颇为狼狈。
沈梓璎正跌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剧烈地咳着。待顺过气后,她猛地扭头,瞪向荆落笙,眸里燃着怒火。
她一面扬声大喊,一面扬起手臂,朝着荆落笙走来,“荆落笙,你个贱.人,竟然敢推我!”
沈梓璎的巴掌将要落下,这时,一只暗纹衣袖倏地出现,及时扼住了她的手腕,但衣袖甩动间的水珠仍是有些滴到了荆落笙的面颊。
侧边的阴影打在荆落笙的左颊,她顺着衣袖望去,一张俊逸不凡,冷峻如常的侧颜呈现在眼前,是王爷!
她有一瞬间的惊愕,垂了下眸,恭敬地欠了欠身,“参见王爷。”
自昨夜一场暧昧后,此时见到煜王,他们之间的氛围仿佛微微变了。
苏子墨看着沈梓璎这满身湿腻,不禁皱了皱眉,又瞧见不远处的芸嘉公主,也是这副样子,眉头皱得更深了。
沈梓璎此刻被苏子墨紧紧攥着手腕,全身都湿透了,衣衫湿哒哒地贴在身上,甚是狼狈,她不由得一阵委屈,哭丧着小脸,抬臂指向荆落笙,告状道:“子墨哥哥,她推我。”
荆落笙听她这般说,一阵心累,她本不想惹事,奈何沈梓璎偏要胡搅蛮缠,这下好了,还把芸嘉公主给拉下了水,由着沈梓璎嚣张的性子,指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但她也不是一贯委屈就乖乖吞下的人,她刚要辩解,苏子墨却先开了口,语气颇淡,“梓璎姑娘,你先同芸嘉一起把衣衫换了。”
说罢,苏子墨招了招身后的常林,示意他带领她们前去。
常林得了命令,上前一步,弯了弯腰,“公主,沈小姐,请随属下前来。”
沈梓璎愣了一瞬,子墨哥哥没有先问荆落笙的罪,她忽而意识到了什么,垂首瞧着自己这般落汤鸡的模样,不禁眼眶一红,自己这幅样子定是得了子墨哥哥的嫌恶,心脏倏地一疼,最后剜了荆落笙这个罪魁祸首一眼,心中特别不甘,走之前不忘朝着苏子墨道:
“子墨哥哥,你必须得好好惩戒她,就算是妾也不能这般嚣张!”
“王爷,奴婢不是故意的。”趁她不在,荆落笙急忙朝煜王解释道:“奴婢并不知矮桥的栏杆是坏的。”
“奴婢?”
苏子墨闻言,眉梢微微一动,瞧着她低垂的眉眼,从上至下打量了她一瞬,嗓音清冷。
荆落笙被他反问,立刻反应过来,眸中一动,“妾......妾身不是故意的。”
第4章 护妻
称呼的转变让她一下子没适应过来,‘妾身’二字对于她来说万般陌生。
她还以为煜王会问她些什么,正等着答话,没料想再抬眸时,煜王已经跨了步子出去,她便也提步跟了上去。
她心中想着出府的事情,结果眼下又出了这一档子事,她揣摩不透煜王的心思,虽然他并不喜沈梓璎,但沈梓璎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小姐,而她却是个妄想爬主子床的侍妾,并且还是个替身。
两者身份一比,孰贵孰贱,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她不敢肖想别的,只希望这件事尽快平息过去,无论是向沈小姐赔罪,还是怎样,她都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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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随着煜王进了叠风苑正室,不久,沈梓璎和芸嘉公主换好衣衫,走了进来。
沈梓璎一进门,就朝荆落笙瞪了一眼,而后扑向苏子墨,就在即将触到后者衣襟时,却对上他森寒的目光,她微微抿了下唇,背后升起一股凉意,实是不敢造次,便堪堪收回了手,眼睫搭了下去,瞧着倒是楚楚可怜的样子,“子墨哥哥,那湖水真的好凉,我到现在还是全身冰凉。”
从沈梓璎一进来,荆落笙就感觉到了她的敌意,再加上她这样一句话,荆落笙便也不等煜王主动降罪,于是起身朝着沈梓璎和芸嘉公主盈盈一拜,言辞恳切,“沈小姐,公主,今日确是妾身的错,妾身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沈梓璎瞧着眼前人躬身折背的样子,愣了片刻,本以为荆落笙会恃宠而骄,她倒是没料到会这般诚恳认错,既这般,也懒得多费口舌。
沈梓璎又朝子墨哥哥望去,见他只是抿了一口茶,没有出声,便以为他是默许了,于是胆子也大了起来,走近荆落笙,细细打量她了一番,这身段和姿容就算是自己,也心生向往,她顿时一阵牙酸。
“任何惩罚?”沈梓璎扬了扬下巴,想着今日一定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好啊,给我跪下,磕头认错。”
荆落笙咬着下唇,不自觉间瞥了一眼煜王,只见他坐于首座,眼都未抬,依旧是一副冷淡的样子。
话是她说的,人也算是她推下去的,她捏紧了手指,牙关轻颤,抬眼看了一眼沈梓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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