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嬷嬷听她说起玉灵阁,顿时眼睛一亮,敞开大门,毕恭毕敬地迎她们进来:“恕奴婢眼拙,没有认出许宝林来,快请进快请进,娘娘正在内殿等着您呢!”
白芷噘着嘴还想说话,许秀拉了她一把,笑着说道:“还请嬷嬷带路。”
她心中越发觉得王昭容可能是病了,只是不明白,她父亲可是太医院的院首,若真的病了,为何不找王太医看,而是找自己呢?
莫非她这病难以启齿,连她父亲都不能说?
这雍华宫里也静悄悄的,来往的宫女都低着头,连脚步都放得十分轻,气氛颇有些沉重。
许秀的心也跟着沉了下来,整个后宫里面,她还是挺喜欢王昭容的,这姑娘虽然傲娇了些,可对她们还是不错的。
那嬷嬷走到门口掀起帘子:“娘娘,许宝林过来了。”
许秀已经打好了腹稿,想着等见到王昭容,要怎么安慰她,然而一进门,迎面便看到王昭容半倚在贵妃榻上,手里拿着一根鸡腿,正大口啃着。
许秀:“见过娘娘。”
一个娇艳的美人儿,毫无形象地啃着鸡腿,脸上沾满了油光,这幅景象实在过于惊悚,连许秀都愣了一下。
“哎呀我都说了几次了,别弄那些虚礼!”王昭容不耐烦地对她挥了挥手,“今日倒是稀奇,你竟然从那死了人的院子里出来了!”
许秀:……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娘娘,不是您让侍月去叫嫔妾的么?”
王昭容一愣,转头看向一边的侍月。侍月低着头,脸上一副认错的样子。
“啧,你怎么又自作主张!”王昭容摇了摇头,并没有生气。
侍月却一下子白了脸,「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娘娘恕罪,奴婢、奴婢看着娘娘这些日子……心里面实在是慌得很。娘娘,您就让许宝林给您看看吧!”
“好端端的又跪什么。”王昭容又咬了一口鸡腿,懒洋洋地说道,“看就看呗,父亲都说我没事,就你们一个个的瞎操心。哎,你那丫鬟挎的篮子里装的是什么?”
“夏夏今日做了糖葫芦,特地让我给娘娘拿来的。”许秀说道,“娘娘可是身子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嗐,你来就来,还拿东西做什么!”王昭容嘴上这样说着,手却已经去掀开篮子上盖的布了,看到里面的糖葫芦,笑得眉眼弯弯,“方宝林怎么知道我这些日子就想吃酸的,这糖葫芦一看便知道,肯定十分好吃!”
“夏夏的手艺当然没得说!”许秀跟着骄傲了一小下,随即便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王昭容身上,“娘娘,您到底怎么了?”
王昭容看上去面色不错,怎么都不像生了病的样子。闻言,她放下了手中的鸡腿,拿起帕子擦了擦手:“我也不知道,就是这几日总觉得饿,吃得多了些,她们这些人便觉得不安了。”
她将手伸了过来,口中还不忘抱怨着:“父亲已经替我把过脉了,说了无事她们还是不放心,你来给我瞧瞧吧。”
许秀把手指搭了上去,王昭容手腕细白,这些天也许是吃得多了些,比之从前长了不少的肉,那脉搏跳动十分有力,流利圆滑……
许秀仿佛被烫到一般,倏然收回手指,只觉得周身冰冷。
王昭容这个脉象,是喜脉。
第169章 喜极而泣
一时间,她如坠冰窟。
李渊的话似乎还徘徊在耳边,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朕没碰她们。
旁边似乎有人在叫她,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自己从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中拉扯了出来。
“怎么了,莫非我真的病了?”见她面色异常,王昭容有些担忧了起来。
虽说父亲已经给她诊过脉了,可她是知道自家老爹有几斤几两的,他的医术远不及许宝林。
“没……没有,不是什么病。”许秀想挤出一个笑来,知道自己应当恭喜王昭容,可那些话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方才一瞬间心脏撕裂般的痛已经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愤怒,铺天盖地的愤怒。
好你个李渊,口口声声说就只有我一个,装得那样专情,结果就这?就这?
他算盘打得倒是好,仗着自己在玉灵阁里面不通消息,就把这件事瞒下去了。要不是侍月请了她过来,只怕王昭容生了,自己才能知道消息!
若不是李渊此刻没在她眼前,只怕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一巴掌扇过去了。
渣男,妥妥的渣男!
她努力挤出一个笑来,只怕是不怎么好看,看得王昭容的脸上都惊慌了起来:“恭喜娘娘……”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个开门的嬷嬷一把拉住了。
许秀不解地看着那嬷嬷,那嬷嬷脸上的笑也勉强得很:“多谢许宝林!您来这一趟,说娘娘无恙,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呀,终于也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许秀诧异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名堂。
王昭容却是没放在心上:“我早就说了,不过就是天冷了,吃得多了些,也值得你们这样大惊小怪?”
“娘娘说的是,是奴婢一直惦记着,这才叫侍月去请许宝林过来看看。”那嬷嬷说道。
“娘娘,其实您……”
“许宝林,绒团这几日没什么精神,您能不能跟奴婢过去瞧瞧?”侍月打断了许秀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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