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秀咽了一口口水,她午间匆匆吃了一口,眼下早就饿了。
“没想到方宝林竟有这样的好手艺,光是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李渊拉着她坐到了桌旁,说道。
“可不是嘛,臣妾就没有吃过比夏夏做得菜更好的!”许秀忍不住用手抓了一块鸡肉放入嘴里。
李渊微微笑着,等她吃完了,问道:“好吃吗?”
许秀连连点头。
“朕也要吃。”李渊说道。
“哦哦,臣妾这就去给皇上拿碗筷。”许秀说着就要起身。
李渊拉住她不让她走:“秀秀喂朕吃。”
许秀:“皇上,您正常些!”
李渊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许秀捱不过,慢吞吞地用指尖捏起一块鸡肉,放到了他的唇边。
李渊满意地笑了,他张开嘴接过鸡肉,仿佛故意一般,连她的手指也含进了嘴里。
许秀立刻将手收了回来,嫌弃地甩了甩,掏出帕子用力擦了几遍,心里还是膈应得很,干脆起身去洗了手。
“皇上,口腔里面含有许多细菌,这样的举动还是不要再做了。”她压抑着突然暴躁的情绪,尽量和颜悦色地对李渊说道。
李渊:……好像被嫌弃了,朕委屈,但朕不说。
“夏儿我帮你拿,小心烫手!”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两人都看过去,李潜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
看到李渊,他一楞,先是小心翼翼地将汤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才要跪下问安。
“行了行了,你起来吧!”李渊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李潜不和他客气,也不等着皇上赐座,就坐到了椅子上:“七叔,您今儿也来这里用晚膳啊?”
“怎么,不行吗?”李渊看他这样轻车熟路的样子,不用问就知道,他这段日子肯定没少过来蹭饭,心中不由有些不爽。
他身为皇上,做什么事还要瞻前顾后,这李潜过得倒是开心,整天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李潜没有看到他沉下来的脸,依旧乐呵呵的,拍着大腿说道:“七叔,您可真没有口福,昨天夏儿在院子里支起架子烤了羊肉,那味道,真是绝了!”
“李潜,如今后宫不太平,才出了人命,你不在宫中好好巡逻,倒有闲情来这里吃烤羊肉?”
李渊想到自己昨天被几个大臣堵在御书房里,听他们哭穷,一直到戌时才把人打发走,草草喝了一碗粳米粥便作罢了,而李潜却能美滋滋地在玉灵阁里吃烤肉,他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臣吃完烤肉又继续去巡逻了呀!”李潜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得皇上不满了,“臣如今白日里要带兄弟们巡查五遍,晚间也有兄弟不间断地巡逻,可是人总是要吃饭的啊,臣用晚膳的时间来的这儿,夏儿刚好烤好了,臣吃完便走了,没耽误什么事情啊!”
“朕说你你还敢顶嘴!”李渊加重了语气,“那御膳房难道没给你做晚膳,你为何非要来玉灵阁里吃?”
“七叔,御膳房也给您做晚膳了,您不是也老想着来这儿吃吗?”李潜说道,“还不是因为夏儿做的饭菜比御膳房要可口?”
李渊一时语塞,但总不能在后辈面前落了面子,于是话锋一转:“你若是就在这附近也就算了,可用晚膳的时候你若是在别处,难道还要特地绕过来吃不成?宫中给你发月银,可不是让你这样磨洋工的!”
李潜无语:“七叔,臣干了这么久,一次月银都还没领过呢!”
“那还不是因为你不好好当差!”
许秀在一旁打圆场:“好了好了,皇上,李将军并不常来,您别冤枉了他!李将军,皇上就是没吃到烤羊肉,心里不平衡罢了,您也别放在心上。”
李渊被她戳破了心思,哼了一声,倒是没有出言反驳。
“他是我七叔嘛,我能和他计较?”李潜转头看见方夏又端了菜进来,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起身去接。
许秀悄悄对李渊说道:“皇上,臣妾瞧着李将军有一颗赤子之心,对您也十分敬慕,您往后对他别那么苛刻了。”
“朕对他苛刻吗?”李渊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对他苛刻,当初他是看在淮安王的面子上才让李潜在宫中待着的,若不是淮安王求情,他早就将他丢到西山大营里去磨砺了。
许秀翻了个白眼:“打了两年工,没拿到一分钱银子不说,自己还搭进去不少,整天又要负那么大的责任,动不动就被骂——要是我的话,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她身为一个打工人,狠狠地代到了。
“那你说,朕应当如何对他?”李渊问道。
饭菜上齐了,李潜和方夏也坐到了桌边。
许秀看着李潜傻呵呵的样子,心里不由升起了几分怜爱,孩子虽然傻,可也不能这么欺负他呀!
“臣妾觉得,皇上还是不要动不动便罚李将军的月银了,李将军从前垫的银子,皇上应当给他补齐才是,而且在宫中巡逻并不是什么轻松活,李将军每个月总要有时间休息才行……”
李渊挑了挑眉毛,问李潜道:“你觉得如何?”
李潜皱着眉看许秀:“许宝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银子不银子的,我和七叔之间,用算的那样清楚吗?我又不缺银子!
况且七叔罚我月银,是因为我不好好当差,若只因为和我关系好便不处罚我,那么以后别人便会视宫规于无物,整个后宫岂不是要乱了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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