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历城,你也听不懂话吗!”屋里传来一声怒喝。
姜公公打了个寒颤,毫不犹豫地捂住了林才人的嘴,口中说着「得罪了」,将她拖了出去。
许秀低着头,不知道是谁这么不长眼睛,惹了这个祖宗生气。
他明明有三宫六院,去找哪个妃子不好,偏偏到她这玉灵阁里撒野,也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波及到自己身上。
“你还在外边跪着做什么?进来!”
果然说来就来了,许秀叹了口气,从地上站起身来走了进去。
一进屋她就察觉到李渊的气压极低,她不敢呆站着,讨好地说道:“皇上您先坐着,臣妾这就去给您泡茶。”
“不必。”李渊似乎极疲惫,他靠在椅子上,伸出一只手捏着眉心。
“那……臣妾去和方宝林说一声吧?她今早上说中午做炸酱面,臣妾让她调些酸辣的拌料……”许秀小心翼翼地说,她想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你过来,给朕按一按头。”
李渊打断了她的话。
许秀不敢不从,走到他身后,轻轻按压着他的太阳穴。
幸亏她从前学过一些按摩手法,不然没给他按好了,又要麻烦了。
许秀一边给他按着头上的穴位,一边想着,皇上就是皇上,不顺心就能拿别人撒气,谁都不敢说一个不字,还可以指使自己给他做头部按摩,这世上就没有人能反抗他。
她按着按着,就感觉李渊的呼吸平缓了些,紧绷着的肌肉也放松了下来。许秀悄悄偏过头看了看,发现他不知不觉中竟睡着了。
虽然李渊睡着了,她手上的动作也不敢停,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呢?自己没得了命令,就只能苦哈哈地一直按着。
姜公公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幅场景。皇上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许宝林站在他身后,认真地给他按着头。
他悄悄对许秀招了招手,许秀如蒙大赦,蹑手蹑脚走出了屋。
她甩了甩发酸的手,问姜公公:“姜公公,皇上今儿是怎么了,竟生了这样大的气。”
姜公公摇头,低声说道:“朝堂上的事,娘子还是少问的好。”
“哦哦。”许秀连忙应了。她可是看过不少宫斗剧的,后宫不得干政,这是保证性命的第一条。
“皇上下了朝心情就不太好,本想着今日去松鹤宫,谁知……嗐。”姜公公嘴上说着让许秀少打听,自己却忍不住对她说了起来。
“去松鹤宫怎么了?”许秀是个合格的捧哏,见他一副等着自己问下去的样子,立刻接了话。
姜公公心满意足地继续说道:“还不是太后又提起了立后的事,还说先帝在皇上这个年纪,都已经有三个皇子了,偏偏皇上膝下还没有子嗣,催着皇上多临幸后宫,又说王昭容天真可爱,比淑妃性子单纯之类的话。”
“原来是这样!”许秀恍然大悟。
难怪狗皇帝今天心情这么差,这是被太后戳到了痛处啊!他是不想要子嗣吗,分明是自个儿不行!
偏偏这种话还说不出口,这关乎男人的尊严嘛,也就没办法反驳太后,只能默默听着。
“娘子您有所不知,皇上心里苦啊!”姜公公伺候了李渊多年,对种种事情都看在眼里,不由心疼道,“皇上登基的时候不过十六岁,朝堂内外虎狼环伺,皇上这些年里和那些个小人周旋,一直到了去岁年初,才算是将局面稳定了下来。
旁人看皇上专断独行,可谁能知道,若是没有雷霆手段,皇上只怕要变成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手中的一个傀儡呢?”
“十六岁……”许秀心里有些感叹,古人果然成熟得早,放在她那个年代,十六岁还只是个中学生呢,李渊却能坐上皇位,在一群心怀叵测的老狐狸中间周旋。
“这些年因着十三王爷的事,太后与皇上也疏远了。”姜公公叹了一口气,“皇上至孝,对太后言听计从,可太后说到底是个妇人,许多事情上与皇上有分歧。皇上又不是个爱解释的,与太后就渐渐有些离了心。”
他说着,眼睛却望向了小厨房那边:“奴才和您说句逾越了的话,您别往心里去。”
“姜公公请说。”
“奴才知道您从前与方宝林不合,可是看着这些日子,二位娘子相处得倒是融洽。”姜公公说道。
“从前是从前,我与夏夏如今要好得很。”许秀连忙说道。
“那便好,奴才还担心您心中会有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许秀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姜公公脸上带了些笑:“娘子,皇上从前除了淑妃娘娘处,鲜少去其他嫔妃的宫中用膳,如今倒是常常来这玉灵阁,您可知是为何?”
“还不是因为夏夏做饭好吃?”
姜公公摇头:“您这就想错了,奴才瞧着啊,陛下分明是对方娘子上了心!”
“真的?”许秀瞪大了眼睛。
姜公公信心满满地点点头:“奴才从前就觉得陛下对方娘子其实是不同的。您同方娘子是一批进的宫,实不相瞒,在这一批秀女中,皇上到现在为止,也只临幸了方娘子一人!
且寻常妃嫔,是不能在长生殿过夜的,皇上临幸方娘子之后,竟留了她一直睡在长生殿,晨起上早朝的时候,还特地吩咐宫女不必叫醒她。”
这狗皇帝果然是垂涎夏夏的美色!许秀心中激动,恨不得立刻去和夏夏八卦,让她多使出些手段迷住这狗皇帝,最好做个宠妃什么的,自己就能躺着做咸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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