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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之互换人生 第35节
    陆林希保证不会告诉别人,他才回答,“喝了一碗稀饭,没吃饱。”
    “没吃馒头吗?”
    包子摇摇头,“不够分的。”
    陆林希皱眉,这周家什么人,孩子还没领养呢,就开始省口粮了,这干得什么事儿。
    她去灶房给包子热馒头,一直待在屋里,闲着无聊的郑妈妈走出来,看到包子拿着针似模似样缝着玩偶,当下都快吓傻了,“哎呀,你这么点的孩子怎么能拿针呢?”
    郑荣小的时候,她最怕他拿剪刀、针之类的东西。因为小孩子好奇,没少受伤。
    郑妈妈夺过针,不让包子碰,“你太小了。”
    包子不觉得有什么,“我不会扎到自己的。”他把刚才自己缝的帽子拿给她看,“你看,我缝得可好了,一点都不晃。”
    郑妈妈一怔,傻呆呆接过帽子。
    包子见她不说话,以为被自己说服了,接过她手里的线继续开始缝。
    他熟练的动作让郑妈妈一阵恍惚,她艰涩地舔了舔嘴唇,“你……你怎么会这个?”
    这才五岁啊,居然都会缝衣服了,比许多大人都强。
    包子却不觉得有什么,“我以前玩的时候不小心把衣服给扯破了。我怕奶奶打我,就偷偷找针自己缝上了。我奶奶没看出来……”
    他为自己的精湛的手艺得意,郑妈妈却听得辛酸。
    又传来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包子将缝好的帽子放到筐里,然后抱起肚子,等这钻心的疼痛过去。
    郑妈妈却是满脸错愕,“你没吃饭?”
    这家到底是什么人啊。现在又不是六十年代粮食紧张,让孩子吃饱饭还是非常容易的。
    包子还没回答,陆林希已经端着热气腾腾的馒头、一个鸡蛋和一碟小咸菜进屋。
    陆林希放到桌上,让包子过来吃。
    包子还有些局促,“我还没干活呢。”
    陆林希被他逗笑了,“吃完再干也是一样的。”
    包子这才坐过来,拿着馒头小心翼翼夹着咸菜。
    陆林希怕他噎着,又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放在边上。
    郑妈妈瞧他可怜,就问他在周家经常饿肚子吗?
    包子摇头,“如果回家晚了,饭菜没有了,就会饿肚子。今天这是第一次。”
    陆林希眯了眯眼,“那你今天怎么没在家打水洗衣服?”
    郑妈妈瞪大眼睛,“这么点的孩子洗衣服?”
    洗碗就够过分的,居然还要洗衣服。这家人是拿孩子当奴隶使唤吗?
    包子解释,“奶奶说她自己洗,让我过来找你玩。我就来了。”
    陆林希瞬间明白这是周家的手段,想让郑妈妈心疼包子,从而加价。好恶心的手段!家属区那么多好人,偏偏就有两家搅屎棍。
    包子很快吃完一个馒头,放下筷子就要过来帮忙。
    陆林希看鸡蛋没动,就提醒他,“把鸡蛋给吃了呀。”
    他们早饭会炒一盘蔬菜,但是她讨厌吃剩菜,所以每次都会把菜吃完,只剩下这么点东西了。
    包子惊讶地看着她,摸着鸡蛋不舍得吃,“给我吃吗?”
    “对啊。”
    包子小手摩挲着鸡蛋,“我配吃吗?”
    三人都愣住,唐奕暖没什么心眼,噗嗤就笑了,“鸡蛋谁都能吃,还有配不配的吗?”
    包子被她笑话,也不生气,只握紧鸡蛋,“只有我爸在家,我才有鸡蛋吃。”
    唐奕暖笑不出来了,周华死后,包子成了孤儿,生活水准自是一落千丈。
    郑妈妈听着心疼,这孩子实在太可怜了,一下下拍着包子的后背,“吃吧。以后到阿姨家里,有的是鸡蛋吃。”
    包子猛地抬头,手里的鸡蛋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响,“我可以去阿姨家吗?”
    郑妈妈将包子搂在怀里,“当然可以。阿姨会收养你的。”
    这孩子太可怜了,也太招人疼了。
    就在他们亲香时,郑同康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堂屋的情况,他笑了笑,“包子来了啊?”
    包子羞涩地松开水,捡起地上的鸡蛋,小心翼翼剥壳。
    郑同康冲陆林希眨了眨眼,“好啦。我已经说服他了,他要两万顶帽子,你这边有吗?走的时候,我帮他带过去。连运费都省了。”
    陆林希缝这个帽子已经缝了一周,陆观华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帮女儿缝帽子,已经缝了一万多顶,就等着石标峰出差把帽子顺便带到外省去卖。
    之所以只缝了一万,主要石标峰过几天才走,她们不着急。
    这会见郑同康有意帮自己喜不自胜,“您什么时候走?”
    “三天之内吧。”
    陆林希表示没问题,她立刻找爸爸商量让帽子厂再送一批货过来,对了,还有玩偶也得补货。
    等货来了,她就发动家属区的大娘大婶们帮忙缝帽子。
    缝帽子可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谁都能帮忙。
    陆观华得知女儿又有个新单子,自然也高兴,他让女儿帮忙看店,自己一瘸一拐去打电话。
    这事还真没人能代劳,主要帽子厂的接话员只听陆观华的吩咐,不会听一个孩子的话就送货过来。
    等陆观华打完电话回到家,陆林希回到堂屋,只剩下唐奕暖在独自奋战。
    她有点好奇,“咦?他们人呢?”
    “郑叔郑婶带包子去他们家谈收养的事了。”唐奕暖忙着挣钱,没空看热闹,所以就没去瞧热闹。
    陆林希自然也不会去。这是两家在博弈,她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赚钱呢。
    大约半个小时,郑同康和郑妈妈回来,只是郑妈妈的情况有些不妙,一直捂着胸口喊疼。
    郑同康扶着郑妈妈,不停给她顺气,“你不能激动,别激动。没必要跟这些人吵,心平气和一点。”
    陆林希立刻过来帮忙,“怎么了?吵架了吗?”
    她给郑妈妈倒了杯热水,郑妈妈浅浅啜了一小口,才觉得心口舒服了些。
    郑同康见她恢复如初,这才缓过神,咒骂周家人无耻,“他们非要五千,寸步不让。我妻子说他们亏待孩子,他们就开始骂人。我跟他们吵起来。算了,不收养了,这种亲戚就是牛皮糖,一旦粘上甩都甩不掉。”
    郑妈妈想到包子可怜兮兮的样子,捂着胸口一阵抽疼。
    就在这时,周大伯和周大伯母过来给郑家道歉。
    “我们不是故意的。只是话赶话,您别放在心上。”周大伯母生怕这事黄了,立刻过来赔礼道歉。
    郑同康却是铁了心,“算了,你们家的孩子是金疙瘩,我们家庙小,容不下他,收养一事作罢。以后不要再提,我们明天就回江南。你们回去吧。”
    周大伯急了,“郑兄弟,有话好好说嘛。我们也不是故意的。我们是包子的亲人,却不是他的亲生父母。这孩子轻不得,重不得,还不能管,要不然就会有人指着我们的鼻子骂我们虐待。任谁好心好意养别人的孩子,还被人误会都得生气。这事就是搁您身上,您也得急。”
    郑同康不想听他歪理,他亲眼所见还能有假,更何况这是包子亲口说的。
    “算了,你们爱咋养咋养,跟我们没有关系。”郑同康开口撵人,“请吧!”
    周大伯闹了个大红脸。
    陆林希撇了撇嘴,该!让他虐待孩子。明明昧了周叔三万块钱的赔偿款,还虐待包子,简直不是人。一毛钱落到他们手里,她都觉得亏得慌。
    等周家人走了,陆林希试探问,“郑叔,郑婶,你们还想收养包子吗?”
    郑同康叹了口气,“这种家庭以后肯定还会再缠上来,没完没了。我不想小舅子省吃俭用省下来的家当全便宜了这家人。什么东西!”
    陆林希也厌恶周家,但是包子是无辜的,她生怕这事黄了,于是就向他出主意,“其实你们要收养包子不用花那么多钱。至于周家以后的麻烦,等你们回到z省,隔着几千里,他们轻易也去不了。”
    周家可没有第二个司机,跑到几千里外的z省寻亲,怎么去?
    等十几年过去,包子长大,五官发生变化,估计对面相逢不相识呢。
    就算真的寻到了,周家老两口还能活那么久吗?听说过赡养父母,可没听说过赡养隔房叔伯的。这些人闹上门也没理。
    郑妈妈其实还是想要收养包子,她握住丈夫的手,“我觉得包子怪可怜的。现在周家对他不好,咱们对他好,他才会更珍惜我们的心意。”
    郑同康低头思忖片刻,这话是有道理的。周家贪是贪了点,但是这孩子无父无母,以后没有大麻烦。他这才抬头问陆林希,“怎么做才能让他们2000就答应?”
    陆林希视线落到郑妈妈身上,“其实只要郑阿姨继续病着就好。”
    郑同康和郑妈妈对视一眼,两人齐齐愣住。
    陆林希看了眼天色,“我去跟包子说一声。”
    陆观华走了进来,显然也听到他们刚商量的方案,他阻止女儿去找包子,“包子太小了,大人随便两句就能套出他的话,暂时别告诉他。”
    陆林希仔细一想,她爸担心的也有道理,便没再去找包子。
    “郑先生,您考虑得怎么样了?”一大早晨,周大伯就厚着脸皮登门。
    郑同康冷着脸,“不用考虑了。你们家太邪门了,我妻子只在你们家待了两天,她就病得起不来了。我们还嫌晦气呢。”
    说完,就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一般,猛地关上门,差点撞到周大伯的鼻子。
    周大伯吃了闭门羹,又觉得事情大发了,他立刻到小卖部向陆观华打探消息。
    陆观华探头瞅了一眼院子,压低声音向周大伯告密,“昨天回来,他妻子就嚷嚷着心口疼。你说他哪还有心思□□啊,这事就算了吧,强求不得!”
    周大伯急了,“不能算了呀。是他主动到我家要求收养包子的,他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不是你们不同意吗?非要人家出五千,你咋能怪到人家头上,你这就不厚道了啊。”陆观华觉得周大伯和周华比差远了。周华虽然性子急了点,但为人还是不错的。可周大伯心都是黑的。
    周大伯老脸一红,讷讷道,“我这不是想岔了嘛。两千就两千,麻烦你去帮忙说道说道。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陆观华定定看着他,“行,看在街坊十年的份上,我就帮你问问。”
    他进去找郑同康商量,也不知说了什么,郑同康非常激动。
    周大伯趴在门边,清楚听到郑同康拒绝,“两千?算了吧。这家人没有一点人情味儿,包子骨子里流的是周家人的血,谁知道他长大会不会也这样。我已经有了前车之鉴,不能再犯一回错。你回去跟他说,这事就当我没提过。”
    陆观华劝道,“别呀,这孩子好不好得靠大人教。周华是我好兄弟,他人非常好,包子是他儿子,肯定错不了。”
    周大伯听到郑同康似乎不情愿,“错不了也不行。这孩子出生克死母亲,后又克死父亲,我媳妇跟他接触一回就心口疼,他该不会刑克六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