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他又离近了些阚楹,连带着身上的滚烫热意一同渡过来,本就精悍结实的身材这会儿更是侵|略|性十足。
阚楹微蹙了下眉,嘴上斥道:“滚远点。”
“那不行。”谢惊昼近乎无赖地抱住阚楹,下巴抵着阚楹的颈窝,声线低哑,“殿下,这才是胆大妄为,想抱你也想亲你。”
他亲了下阚楹的耳珠。
阚楹倏地睁圆眼睛。
震惊于谢惊昼说出来的混账话,也震惊于谢惊昼做出来的混账事。
谢惊昼还在那继续混账,“还想和你耳鬓厮磨,想和你共赴|云雨,想和你做尽一切亲密之事。”
阚楹越听脸色越冷,抬手狠狠推开他。
哗啦一声。
谢惊昼被迎面泼了一杯水,碎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脸上全是水痕,落拓又狼狈。
杯子和桌面发出清脆的碰撞。
阚楹随意扫了眼清水见底的杯子,这杯水还是兰姨先前拿来想让谢惊昼喝的,眼下倒是不浪费全给了他。
“脑子回来了么?”阚楹一字一顿问道。
谢惊昼屈指抹了下唇,听见这话,撩起眼皮看向阚楹,嗓音还是像先前一般暧昧,“殿下,你真以为我烧糊涂了?”
“别说我清醒着,就算我真的睡着,昏倒甚至被下了药。”他不紧不慢地拨弄着湿发,“我也能控制住自己这张嘴。”
阚楹冷讽,“我看你没几次能管住嘴,又欠又贱。”
从前两个人针锋相对的时候,谢惊昼就喜欢说些不着调的话,无外乎想看她变脸,仿佛她越生气他越有挑衅的成就感。
她要是真信他就有鬼了。
几分钟后,家庭医生和兰姨被阚楹叫了回来,他们看见谢惊昼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半靠在床头,心下纳罕。
张医生一边量体温一边迟疑道:“谢先生这是?”
谢惊昼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物理降温。”
“滴。”
张医生拿出耳温枪一看,“快三十九度了,需要做几项其他检查,看看用不用打点滴。”
“打。”阚楹一锤定音,“他脑子烧坏了,给他打。”
张医生听见这话只当阚楹担心谢惊昼的身体,便温声科普道:“要是没咳嗽等一些症状的话,可以物理降温加吃药看看效果,再——”
“咳咳咳!”
张医生回头,看见谢惊昼捂着嘴在那咳嗽。
谢惊昼仿佛一瞬间就病严重了,脸都咳嗽红了,“我、咳咳,我嗓子疼,肺也疼,打点滴吧。”
张医生看了看谢惊昼,再回头看看阚楹,对上阚楹不容置喙的眼神,他仍坚强地坚守底线,“不行,必须做完检查再决定用不用打点滴。”
很快,检查做完了。
张医生看着仪器上的数据,舒心地笑了,“谢先生,你其他方面都很健康,今天晕倒也是发烧和熬夜叠加的原因,吃点退烧药,再用毛巾擦拭额头和腋下,明天差不多就能退烧了。”
谢惊昼看向阚楹,果然,长公主脸色更冷了。
他轻笑了声,问:“医生,我脑子烧坏了么?说话清醒么?”
这是什么话?
张医生想到谢惊昼刚刚配合着阚楹咳嗽还肺疼,忍不住怀疑谢惊昼之前说了糊涂话惹阚楹生气这才处处讨好。
于是,他决定当一回老好人,“你这三十九度的高烧,有时候说的话确实不那么清醒。”
张医生说完犹觉不够,还回头向阚楹解释,“要是谢先生说了什么话,你也别当真,咱们别和病人一般见识。”
谢惊昼敛了笑。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么?
是夜,万籁俱寂。
张医生早就离开,别墅里的其他佣人也都入睡了。
阚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脸上表情逐渐烦躁,她抬起手拿过手机,解锁一看,01:11:32。
失眠了。
我竟然失眠了?!
阚楹把手机关机,偏过头,凶巴巴地盯着旁边的帘子,好像要把帘子上面盯出洞。
帘子从天花板向下垂至地毯,从床头一直延伸到床脚两侧,靛蓝色的棉布质地让它显得很厚实。
自从系统要求他们夜里十二点后必须住在一个屋子里,阚楹就想过在主卧里再砌个内卧,只不过工人还没叫来就被系统制止了,最后也只能用一条帘子把主卧从中间分隔开,她和谢惊昼睡在两张床上,互不打扰。
阚楹阖了阖眼,想不明白。
来这个世界的第一晚,她睡得很快,根本不怕谢惊昼半夜行不轨之事,一方面是坚信他们作为死对头相看生厌的关系,另一方面也是相信谢惊昼的人品,他还不至于做出那等下流事。
何况,他要是真想做,也肯定不会得逞。
但今晚她怎么就睡不着了?
阚楹烦躁地睁开眼,眸子里还是一片清明,毫无睡意。
她现在也不担心谢惊昼会做出什么事,只是一闭上眼,脑子里全是谢惊昼说的那几句混账话,吵得脑仁疼。
在床上又躺了几分钟,阚楹一把掀开被子下床,反手拉开横亘在中间的帘子,她睡不着,罪魁祸首也别想睡着——
罪魁祸首朝她挥了挥手,散散慢慢笑着,“亲爱的,你也没睡呢?”
阚楹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谢惊昼的额头上贴了退烧贴,懒洋洋地倚靠在床头,单腿屈起,银色的笔记本抵着膝盖,莹白色的光映在他乌黑的眼珠里,竟然显出点儿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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