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寻几个与名人有关的东西做噱头,比如昭华大长公主与当年红极一时状元郎的定情信物,别人都以为是簪子,香囊,红豆之类的东西,结果一揭秘,发现是个罗盘,这时候就能讲一讲当年公主落难失踪的故事,所有人都觉得她已经没命了,只有状元郎不信,借助此神奇罗盘,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了她。”
她一摊手掌:“这不就升华了么?这不就有收藏价值了么?这不就能在拍卖会上卖好价钱了么?——当然,这罗盘本身也不是凡品,听说是早年间天圣宫哪位祖师爷的作品,宝物有了故事,便是锦上添花。”
顾寒崧再一次震惊于妹妹异于常人的赚钱脑子,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财神爷”,今后的软饭还得多多仰仗您了。
既然谈到浮生记,顾寒崧难免想起他们之前的计划,便顺口问一句:“浮生记将东西送到目的地了吗?”
“一批跟我北上,另一批由徐掌柜亲自带队西行,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待一切布置妥当,我再给你准信儿,到时候只等你一声号令!咱们必然动若风发!”顾烟杪应了一句,志得意满地一挑眉,“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顾寒崧看她一眼,满脸都是欲言又止,半晌他忍着笑意问道:“你要听实话吗?”
顾烟杪也同样轻描淡写:“如果你敢说的话。”
顾寒崧:“……”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当机立断地转移话题:“北上路途你务必要小心,此行必是千难万险,再不可像之前一样单独行动,明白吗?一刻也不能离开暗卫的视线,等到了北地后,你就跟着玄烛,不要分开。”
“帝后要送我和亲,怎会让我死在途中?这便与他们的初衷相悖了。”顾烟杪耸耸肩,不大在意,“而且,三皇子应该会与我同行,若我有危险,怎么也得拖着他偿命。”
顾寒崧对她的暴言实在没办法,提醒她道:“正是因为有三皇子同行,你才更要谨小慎微,他毕竟是谢家系,就算有异心,与谢家的利益却是不可分割。”
“唔,三皇子的情况确实比较特殊……等我想想。”
顾烟杪摸着下巴陷入沉思,未消多时便计上心头,而后右拳砸进左手心,斩钉截铁地说道:“半个月!给我半个月,看我不把他给忽悠瘸!”
第七十五章
与李相夫人所言不差分毫, 在皇宫中的魏安帝得知镇南王与玄家联姻一事后,气得把桌案都掀了,简直坐卧不宁, 茶饭不思。
何公公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弓着背垂着手,屏息静气一句话不说。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
魏安帝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 玄家到底是真蠢还是太肆无忌惮,难道他对他们的警告还不够多?这种锋芒所向之时, 不急流勇退,竟然还强行掺和进来?!
真以为自己是大魏战神了?!
若不是他给玄家的权力与机会,他们仍是落魄到烂泥扶不上墙的家族罢了,都不一定活着,哪里有如今的荣耀与资本!
玄家非但不感恩戴德, 竟然还这般明目张胆地同他唱反调!
他的腮帮子咬得嘎吱嘎吱响, 右手拳头紧握, 青筋暴跳。
何公公未曾想魏安帝怎会发这么大火,赶紧劝道:“陛下莫要为此等事情发怒, 没得伤了身子。”
何公公眼疾手快地倒了一盏清茶,想让魏安帝下下火, 魏安帝却气得一把拂过, 茶杯就这么水平飞出去, 撞在柱子上, 摔落在地碎成花。
何公公不敢说话了。
而魏安帝却不知想起什么, 从胸腔里发出一声闷哼,脸上扭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未过几日, 便是魏安帝的五十大寿。
宫中被装饰得富丽堂皇, 歌舞升平连庆三日, 这回被禁足好些日子的谢皇后也在,却没怎么说话,连见到顾寒崧与顾烟杪也难得地没为难。
兄妹俩照样是行礼送寿礼后,便乖顺地落座,开始隐形大法。
终于,在贺寿庆典快要结束时,北戎使者再一次提出和亲请求。
典礼上假模假样的热闹气氛,瞬间下降至冰点。
众人大气不敢出,纷纷垂着头,拿出事不关己的态度来。
经过了这些日子的深思熟虑与火气上头,魏安帝细细理了新仇旧恨与联姻这件事情未来的益处,他已经做了决定,郑重地说道:“朕,答应与北戎的和亲,为结两国之好,封镇南郡主为安平公主,嫁于北戎王为妻。”
魏安帝美其名曰皇家恩典,让顾烟杪能够成为两国和平邦交的使者。
再者,他还有个绝佳的理由——即为了不知何时到来的北边儿天灾冲冲喜,老天要是看安平公主如此诚心,和亲北戎,指不定一高兴,灾就不来了呢。
镇南郡主,这个自从抵达京城便走在风口浪尖处的少女,终于惹火烧上了身。
顾烟杪冷眼瞧着至尊位上眉飞色舞的两人。
她不知道老天高不高兴,她看帝后两个老东西是挺高兴的。
虽然早就知道会是如此发展,当见到魏安帝真正说出这句话时,顾烟杪还是得强忍着从心底涌起的磅礴杀意。
反对的声音自然很多,甚至都轮不到顾烟杪自己出马。
毕竟这对大魏来说,着实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首当其冲反对的便是顾寒崧与玄家。
顾寒崧在庆典上据理力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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