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依为命,当然要各司其职,我自小也不大爱念书,唯独从商方面有小小心得,这才能给你提供最好的支持与帮助,这些年你在京城,实在受苦了。”
顾烟杪拍拍顾寒崧的手背, “听闻哥哥出生时便天有异象,又是自幼聪慧,少年天才,胸有沟壑,哥哥的战场,不在此地。”
顾寒崧沉吟片刻,了然点头:“我明白杪儿的好意,但是想劈叉了是什么东西?”
顾烟杪迟疑:“这个词很难理解吗?”
“能理解。”
知道你不爱念书了。
抵达静元时,顾寒崧下了马车,眼前是一处僻静幽美的院落。
他在门口张望一番,问道:“这是何处?”
“我总是要往这边跑,干脆置办了宅子。”顾烟杪解释道,“南川附近我因为生意常常要四处奔走,便买了不少宅子铺子,到时候让水玉给你一份单子,以后哥哥出去也知道哪里有自己人。”
顾寒崧已经麻了:“好的,谢谢财神。”
进了山后,顾烟杪带着顾寒崧抵达矿洞附近,又谴了阿堂给哥哥介绍铁矿。
她自己则是带着一堆吃食,绕了许多小路,准备去看看山的那头沉迷炼丹的安歌。
当年安歌向镇南王讨了方便,便也老老实实地蜗居在山间一处巨大的山洞,捣鼓他的大发明,当然顾家军对他也存了监视之意,毕竟他也是知道铁矿秘密的人。
因为浮生记的宣传画合作一事,顾烟杪时常会借着拿画之名,前来找他。
而安歌,也对顾烟杪的套近乎心知肚明。
但他要炼丹,自然要靠顾烟杪拿银子吃饭,而且有些材料也需要在从外面买来,所以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不仅未断,反而制定了长期的合作协议。
有这一层关系在,他们目前算不上敌人,但也不算很友善。
当然,看在顾烟杪每次来都会带许多好吃的份上,勉强可以称为朋友。
安歌一直觉得顾烟杪很怪异。
他是修道之人,本就剑走偏锋,能让他觉得怪异的人,实在不多,所以当初在山里,他才会跟在她后面那么久,听她说做梦得知有铁矿一事,也是疑问百出。
简单来说,顾烟杪总是给他一种魂不配体的错觉,然而在他们断断续续相处的几年间,他明里暗里用各种方式试探过,却发现她身上并无任何夺舍迹象,那便不是一般的借尸还魂。
无论如何,都看不出破绽。
安歌对顾烟杪的怀疑深重,顾烟杪又未尝不警惕他?
她不知道这几年安歌到底在山洞里捣鼓什么,说是炼丹,她不大信,毕竟他的炼丹室从来不让人进,便也无从窥探。
虽然目前保持着各取所需的交情,但安歌于她而言,仍是个危险人物。
今日顾烟杪步履轻快地走着山路,拎着一堆美食前往炼丹室,心思还在顾寒崧身上。
不知道今天这一番炫富,哥哥能不能领悟到她过犹不及的暗示。
不对,这简直就是明示了,他怎么看上去还是无动于衷呢?
实在搞不懂。
她脑子里想着事儿,行路就有些漫不经心。
走着走着突然看到前方的洞穴中,一个朝自己飞冲而来的白色身影。
脑子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做出反应,连忙往旁边一滚。
但白衣男子在空中一个急刹车,脚尖点树叶,调转方向又朝她扑来,一把拎起她的后衣领,气急败坏地骂道:“躲什么躲,快跑!”
顾烟杪看清了他的绝色容颜,这才放松了身体,任由安歌把她拎起来。
——可还是迟了,不过瞬息,他们的后方的山洞忽然发生剧烈的爆炸,一时间恐有山崩地裂之感,冲击波轰然而至,两人霎时间被掀翻!
在空中翻腾时,顾烟杪眼尖地看到安歌的脑袋就要撞到尖石,便眼疾手快地抱住了他的脑袋,而后两人重重在山间滚落,速度飞快似飞沙走石。
两人勉强在缓坡处稳住,顾烟杪却见自己手背处鲜血淋漓。
山石崩落,两人为了逃命已经灰头土脸,各有轻重不一的伤处,正在商量该如何是好,二次爆炸却又传来,滚烫的巨浪袭来,掀起脚底土层,他们被迫分开。
山谷中浓烟滚滚,顾烟杪在被气浪卷起时,好悬抓住了一根粗粗的树枝。
安歌却掉下了山谷,估计摔得不轻。
顾烟杪像个猴儿一般挂在空中,脑子一片空白。
呆滞一瞬后,陷入致命的狂喜。
这……这是她想的那个东西吗?安歌竟然在研究这个?!
要是早知道,她必要强行掺和进去啊!
驻守在附近挖矿的顾家军听到动静,立马朝这个方向过来寻人,却见到他们的郡主毫无形象地朝爆炸地狂奔。
“郡主!您这是要去哪儿?那边危险!”顾家军着急忙慌地跟了上去,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郡主去送死?
谁知,顾烟杪回头大喊:“别管我!快到山谷救人!”
她的声音从空气中飘来,甚至有回音。
顾家军们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最终决定听命令下山救人。
而顾寒崧闻言却心急如焚,一个大轻功飞到顾烟杪面前挡住她的路,怒道:“荒唐!你去做什么?等山洞塌方,你都没法儿活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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