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林楚墨睁开眸子,呓语着翻了个身,眼神里满是清明。他现在越来越怕同姜灵夕单独相处了,就怕她突然说出什么完全无法承受的话,抬手,林楚墨捂上了自己的眼睛。
他只想跟灵夕在一起,不管她喜不喜欢自己,只要他们能够在一起就行。
第二天醒来,姜灵夕就递了牌子进宫,宁贵妃正在用早膳,她也就不客气的坐下来一起用了。
宁贵妃看了眼姜灵夕,亲自夹了一个她爱吃的东西,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安抚道:“你可是为了昨夜德妃想要往昌平侯府上塞人的事情?不用过于操心,莫说昌平侯不想,就算是他想了,姐姐也能帮你把后院堵死。
昨夜也是德妃自大了,呵,居然想要往昌平侯后院塞自己的人,她难道不知道皇上的习惯?
莫说别的,他就连吃东西时要沾的酱汁都不能接受混杂在一起,又怎么可以忍受自己分的清清楚楚的势力被人搅浑?”
姜灵夕神色稍霁,看来她昨天想的没错,座位果然是有意安排的,泾渭分明。
“按理说昨夜德妃的生辰,他应该宿在德妃的宫中,但也因为这件事恼了他,他并没有宿在那里,德妃现在也正在后悔。”
宁贵妃声音懒懒的,“昨天他见睿王虽然不良于行,可被人推着还是可以外出,于是也交给了他一些差事。”
听了这些,姜灵夕踌躇片刻,还是将秦王昨夜同他说的话复述给姐姐听了。
宁贵妃听罢微微怔愣片刻,然后疯狂的笑起来,眼睛里都快笑出泪水。
姜灵夕懊恼不已,“姐姐!”
“好了好了,我不笑你,是笑德妃呢。”宁贵妃收了笑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平日里德妃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没想到他的儿子却亲自送把柄到了我们手上。”
“可惜没有证据。”姜灵夕语气惋惜。
“没证据,确实在朝堂上拿捏不了她,可没证据不代表在后宫没法克制她。”宁贵妃勾了勾唇,眼神微敛,“当年暗自他们上门求娶是真,德妃应该也是知道秦王的心思,这便是把柄,放心,姐姐会运作好的。”
姜灵夕抿抿唇。
宁贵妃见她这个模样,小声道:“你不会真的喜欢秦王吧?若是真的喜欢,日后也不是没有办法,......”
“不喜欢。”姜灵夕翻了个白眼,“别提他,胃里恶心。”
“唉。”宁贵妃抬手挽了挽她耳边的发丝,声音柔和,“咱们姜家的小小姐这次要委屈一下,忍一忍了。”
“没事。”姜灵夕摇摇头道,“我知道这件事拿捏不了他,小不忍则乱大谋,我都明白。”
又与宁贵妃说了一会儿话,姜灵夕便起身离开了。崔姑姑派人将她送出宫,回来看了一眼正在假寐的宁贵妃,走到旁边压低了声音,“娘娘,这件事怎么看?”
“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一点点的进行。”宁贵妃淡淡道,“近日太医请脉如何说?”
“只说是操劳过渡,身子有些亏损,让圣上切勿操劳,多散散心,养一养便能好。”
“呵,他还真是惜命。难怪现在将一些事情分给睿王和秦王了,看来咱们的方法还是起作用了。”
崔姑姑又道:“县君和秦王......”
“她是真的不喜欢秦王,退一万步讲,就算喜欢了,也不过是留个活口的事情。”
崔姑姑惊道:“娘娘,你还真准备让县君日后......”
“那又如何?”宁贵妃侧了侧身子,撑着下巴懒懒道:“她现在还喜欢林楚墨,以后呢?再说了,本宫的妹妹,养个面首怎么了?”
崔姑姑瞬间噤声,不过想想也确实是如此,她们本就在做大逆不道之事,这种事情都做了,难道还怕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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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出宫了的姜灵夕并不知道自己姐姐的谋划,她坐在马车上沉吟片刻对外面道:“去睿王府。”
现在睿王府的管事见到昌平侯府的马车,已经习以为常了,见到姜县君从马车上下来,更是习惯的不得了,就跟见自己主子一样频繁,都不用多说什么,直接引着说她往里走,这都是王妃交代好的。
昌平侯府上的人来,不用通传。
睿王同睿王妃才成亲没多久,后院本来就没有侧室,只有一个通房,现在睿王的腿这样,更是不会考量男女之事,于是偌大的王府后院也就睿王妃一个女子。
既然没有人同她争斗,睿王妃自然也便清闲了下来,此时正在亭子里刺绣,一抬眸看见顺着长廊而来的姜灵夕,一时好笑,“你们夫妻果真是心灵相通,一个刚走,另一个就来了。昨日咱们林侯爷当众说的话,可让我们羡慕的要死。
怎么,今日不在府中腻歪,排着队来我这里了?”
“他也来过了?”姜灵夕一愣。
“可不是?况且他哪天没来。”说到这,睿王妃唏嘘不已,“而且这次特别严,王爷都已经累的不行了,他还在用各种办法刺激。
我刚才过去听了一会儿,就听见你相公对王爷说,小时候那张辟火图是他放进王爷的书夹里被先生发现的。气的睿王这次扶着杆子走了好几步。”
“睿王现在还在练么?”姜灵夕问道。
“还练什么呀,那撑着胳膊的棍子虽然磨的光滑,但日日这可练着,也把睿王的皮肤磨破了,刚才去看了,都快起泡了。”睿王妃心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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