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魏朗不知怎么,与林阁老的小孙女有情。但是他的身份远远够不上林家,林家给孙女定了与工部侍郎的儿子楚安的婚事,而工部侍郎则是摄政王一手提拔上来的。
若是楚安知道了二人的关系肯定会心里不舒坦,但远远不至于杀人。但如果林小姐誓死不嫁呢?或者魏朗一直纠缠,楚安想了很多办法都摆脱不了呢?
楚家可能将人杀了,魏朗临死前写下血书。
当然,也有可能是楚家求到了摄政王面前,请他派人解决。
这两种可能,都与摄政王脱不了干系,王洪海眉毛拧在一起,觉得这可真是烫手山芋。
一个魏朗之死,竟然扯出来林阁老,摄政王,安王,这几尊大佛。他不过一个大理寺卿,放在这三人面前都不够看的。
越想越愁,他该怎么办?
安王似是了解他的想法,淡声道:“证据正在搜,想来晌午便能送过来,不过此事涉及甚广,莫要外传。”
王洪海疯狂点头,他可不敢说什么。
安王又和王洪海说了一会话,便开门朝着牢房去了。
走在青石板路上,两旁都是茂盛的花花草草。安王见舒菡正在一处花草旁蹲着,见他过来,她起身拎着裙摆跑来,笑盈盈的问好:
“王爷。”
许是天气热,她又一直在外头晒着,鼻尖上有薄薄的汗珠,脸颊也攀上粉红,瞧着更娇憨了。
安王嘴角的弧度更大,点头嗯了一声便走了。
舒菡没跟着,想来安王应当是有事情,自己就随意逛逛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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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摄政王对面,安王还是那副温润的样子,他道:“皇叔,侄儿问你一个问题,回答后便可走了。”
摄政王摸摸下巴,无赖似的往榻上一躺,“那要看是什么问题了。”
因着太后的关系,摄政王对小皇帝和安王一直不错,可这不代表他要一直忍让。作为他们的皇叔,要多教他们道理才是。
见他这幅样子,安王并没有生气,他温声道:“此事有两种解决方案,一种,公布事情真相,捉拿真凶。第二种,公布事情真相,皇叔捉拿真凶。”
听他这么一说,看来事情要解决了。
摄政王起身,支着胳膊懒散的道:“都是公布真相后拿人,为何第二种是要本王捉拿真凶?”
安王叹了口气,似是为难的道:“此事涉及到工部侍郎楚家。”
摄政王闻言面色一凛,想也不想直接回道:“不可能。”
朝中有很多大臣都是摄政王一手提把上来的,他们是什么人,摄政王心里很是清楚。虽说存在了一定的私心,可那些人都是实打实的有才华,并不是酒囊饭袋。
自然,摄政王相信,他们也做不出杀人的勾当。
见他如此反应,安王心里有数了。
安王将怀里的东西给摄政王看,过了会,有打探的人回来,又交给摄政王几份有力证据。
摄政王面黑如锅底。
过了会,他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下来,“交给本王处理,今日便有结果。”
安王嘴角噙着笑,“劳烦皇叔了。”
等安王走后,摄政王坐在那一直没动。安王什么心思他知道,让他出手既能保全了他摄政王的颜面,也能更好的杀一儆百。
半响,摄政王无奈笑了笑,当初让安王坐皇位,臭小子说什么都不肯,现在他操心的事情可不比当皇帝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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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朗一事本来就很简单,不过是调查的人不敢往一些事情上想罢了。而且涉及到的权贵,他们也不敢查。若不是有安王这尊大佛,这案子还不知拖到什么时候。
十几天后,坐在屋里吃杏仁酪的舒菡听见消息,说是工部侍郎儿子被抓走流放了。本来该一命抵一命的,工部侍郎一介清官,在金銮殿差点以死谢罪。
小皇帝心软,就改成流放了。不过,流放也不是好事,说不定路上人就没了。
舒菡咂咂嘴,将勺子放下。
侍候的丫鬟又递上来精致的桂花糕,光是摆放糕点的碟子她都没见过。镶着金边,瞧着贵重极了。
小丫鬟叫紫苏,是李公公前些日子安排过来的,专门侍候舒菡。毕竟安王府都是男子,院里也都是侍卫,还是多有不便的。
舒菡吃了一块糕点,满足的眯起眼睛,像是可爱的小兽一般,看的紫苏心里都软了。
紫苏心想,难怪王爷这般宠爱姑娘,这等娇憨可爱的美人,谁都喜欢。
吃完后接过紫苏递来的帕子净手,舒菡点头称赞,“不错,要是能再甜一些就好了。”
紫苏笑笑,这些日子的相处,知道舒菡是很好的人,所以她说话也更加大胆一些,“姑娘,大夫说了,吃的太甜对牙齿不好。”
舒菡点了她胳膊一下,“小小年纪,怎么说话这么古板。”
紫苏笑容越发的盛了,“都是为了姑娘好。”
说完,她将桌子收拾一番,端外面去了。其实紫苏一直没搞明白姑娘在府里的位置,说是普通女人吧,却和王爷住在一个院里,且王爷几乎夜夜都要宠幸姑娘。
可若是王爷的通房,住在院里也是不合适的,紫苏刚来的时候战战兢兢,生怕哪句话说错了。
王爷夜里离不了姑娘,就算白日出门办差事,也会带着姑娘。紫苏晃晃脑袋,这些可不是她一个丫鬟去寻思的,她侍候好姑娘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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