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是侯府世子,而不是霍胤那个下贱的东西!
这早就成了霍震的执念,所以在看见老侯爷摇头时,霍震鬼使神差般的用桌上的帕子捂住他的口鼻。
“父亲,你别说话,你别说了。”
他眼中猩红,带着疯狂。
老侯爷瞪大眼睛,脚趾蹬地,手上也用力想要拿掉阻碍呼吸的帕子,可他年岁已高,且有伤病在身,又如何是年轻力壮的霍震的对手?
挣扎了一会,老侯爷眼里渐渐没了光亮,双手无力的垂下。
霍震没看见,他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老侯爷将此事说出来。
过了一会,霍震才发现老侯爷不动了。
“父亲,”霍震惊恐的用手指探鼻息,却发现他已经没了生息。
害怕和懊悔袭来,霍震退后几步,将手中染血的帕子甩到地上。
“不是我,不是我,”霍震边说边后退,“是你逼我的,对,是你逼我的。”
霍震边低声念叨着,边去想该怎么办。
守在外面的忠叔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又不知这不安之感来自何处。
正当他思虑的功夫,就听得书房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父亲!”
忠叔面色一白,风似的闯了进去。
然而,只看见霍震跪在地上,正抱着老侯爷的手臂痛苦。
“父亲,他……他咳血之后就去了!”霍震泪如雨下,声嘶力竭的说道。
忠叔脑子空白,腿软的直接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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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侯府乱了。
长廊里贴着的喜字和挂着的红灯笼被取下,全部换成了白色的灯笼,牌匾上挂着长长的白绫,和街道上其他府上张灯结彩相比,看起来诡异极了。
天兴三十二年,永安侯府霍青山,殁于腊月二十九之夜。
霍胤策马赶回府里的时候,就见牌匾上的白花随着风儿抖动,府内哭声震天。
“这是怎么了?”天一在后面赶过来,不解的嘀咕,随后他见霍胤面色发白,天一心里咯噔一声。
莫不是老侯爷?不能啊,老侯爷虽说近日身子不好,可……
天一不再多想,赶紧跟着进府。
刚走出没多远,肖阳迎了上来。他低声道:“将军,侯爷去了。”
夜里起了风,府中飘散着纸钱随风飘动,落在肖阳的脚下。
耳边是府里下人的哭嚎声,听的人毛骨悚然。肖阳抬了抬眼,见霍胤薄唇紧紧抿着,脸色发白。
半响,霍胤才低声问了句:“什么时候?”
肖阳回:“就在半刻钟前。”
霍胤颔首,抬腿朝着主院去,边走边问肖阳:“可将人安排好了?”
他问的是舒菡,肖阳点头,“已经偷偷带出来了,不过还昏睡着。”
霍胤不再说话,脸上甚至没什么情绪。可肖阳看出来他脚步凌乱,手指紧紧握拳。
唉,肖阳跟在身后叹气。
将军这些年就想在父亲面前露脸,得到父亲的肯定和爱护。如今好不容易父子关系缓和了些,老侯爷却去了。
永安侯府到底是世家贵族,手底下的人办事利落,此刻早就搭好灵堂,在灵堂中间放了一口棺材。
霍胤到的时候,霍震跪在棺材前,边哭边烧纸。
“二弟,”霍震抬头,脸上的泪痕瞧着格外的刺眼。
“你去看看父亲吧,”他道。
霍胤没说话,肃容来到棺材前,最后望了一眼他的父亲。
他静静的躺在那里,若不是脸色过于青白,会让人觉得他只是睡着了。
抚在棺木上的手指收紧,霍胤克制住情绪,最后跪下磕了几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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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灵一夜,翌日便是各府前来吊唁。
等到黄昏时分,宾客散去,霍震精神萎靡的对霍胤道:“二弟,你回去休息休息吧。”
按规矩,庶子不得守灵,能让霍胤守灵一晚上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霍胤抿着唇,扫了一眼旁边要哭晕了的侯夫人,他什么也没说。
深深的看了一眼堂中的棺木,最后转身走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肖阳等人早就在此等候多时。“将军,小舒醒了。”
在中午的时候,舒菡就已经醒了。她听完天一说清来龙去脉后,感到深深的震惊。
在这本《霸道将军爱上我》,霍震和崔秀秀的感情一波三折,还记得当时是将崔秀秀作为妾室娶了进来,怎么现在变成自己了?
舒菡想不明白,被迷香熏过的脑袋还晕乎乎,所以下午的时候又睡着了。
霍胤推门进来的时候,就见他的床榻上躺着一个小姑娘,素白的小脸露在外面,睡的正香。
放轻步伐,霍胤走到床边坐下。
看着她的脸庞,在外一天一夜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似是身体终于反应过来疲惫,霍胤趴在一旁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便见一片昏黄的烛光中,小姑娘杏眸水润的看着他。红唇微启,她轻声道:“你醒啦。”
说着舒菡坐起来,伸手给霍胤按.摩胳膊。
方才醒来见他压着胳膊趴在一旁,想来胳膊压的发麻,给他捏捏能舒坦一些。
他是习武之人,肌理很硬,舒菡得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能按动。正在她使劲的功夫,就听耳边传来他低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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