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摇摇头,她默默抬头望天,风吹干了她的眼泪。
这不是什么哀伤的眼泪,而是羡慕的泪水。
前辈,我真的好羡慕你,能被人直接一波带走!
所幸大宅距离山腰不远,等七夕稍微觉得有点累的时候,他们就走到了一片宽大的平台上,面前就是一重又一重的宅院。
仆人上前一步,缓缓开了大门。
门开时,能看到里边铺着的青石板,院中栽着白色的风铃花,各色穿着白色长衫的人或站在院子里,或坐在花下,或抬手逗着挂在廊下的雀鸟,听得门响,就齐齐将视线转向了门外。
站在门里的,大多是秀家的新一辈子弟,客人来参访玉雕会,自然要看看手艺人。
这些孩子也个个生得秀丽好看,目光清亮有神,穿着统一的服制,头发乌黑,身姿挺拔,修长的手指露在袖外,任谁初见时都会被这画面镇住。
但在门外的女性缓步走进来时,却没人在留意摆什么姿态来。
光晕一重一重地落在那名穿着蓝裙的女性身上,天光照得她的瞳孔颜色有些淡,像是蜜色的琥珀,但又比那颜色更冷一些。
长长的羽睫随着她的视线微抬,如同花落心间,沉不入水中,却飘在水上,不肯离去。
她的脸色苍白,脚步轻盈无声,要不是旁边有人扶着,怕是会就此摔到地上,化作花魂散去。
领路的仆从一一介绍着院中站着的人,战菁菁面带微笑点头示意,但那穿着蓝裙的女性只看了他们一眼,就不再多看,像是也没有看上什么玉饰,只跟着人渐行渐远……
直到那人离开了这重院子,院内的年轻人就轻声议论起来。
“第一次见,她是谁?”
“那个,我见过她。她是邵家的那个邵七夕。”
“咦?!传说中动不动就要打人杀人,一天有六个人要从她家抬出去的那个变态大小姐吗?”
“如果是这个人……姐姐,打我,我不怕疼。”
……
短短几分钟,有的人竟连道德底线都不要了!
而七夕离开了那里之后,觉得自己明白了一件事。
秀家除了玉石生意,私底下还有别的的营生。
应该就是开牛郎俱乐部了。
好看的少年人比娱乐圈还多是怎么回事!
那种多看一眼就仿佛要开一瓶最贵的酒的气氛实在太可怕,七夕并不敢再看。
今年的玉雕会开在水上,客人们就坐在庭院湖边的围栏后。
湖水中有一座平台,平台上放着黑檀条案,上边已经盖了许多红绸。
也许是玉雕会还没开始,这里的客人并不多。
战菁菁是坐不住的人,她脚尖点地,看起来就是想出去逛逛,但又必须看着七夕,所以吸了一口气,嘟着个脸靠在廊柱上。
“想出去就出去吧,我可以和你逛逛。”
出去瞎逛,然后随便遇见台风,暴雨,或者新的恋爱,这是你身为女主的宿命!
主要是在这里,七夕也并没有看到段知行或者楚刀明,想来是还没到。
既然没到,那只能紧跟女主,静待修罗场了。
可七夕万万没想到,刚才从山腰走到这里,就已经是同步身体特征的极限了。
两个人从旁边的半月门走出来,刚往竹林里走了一会,双腿如灌铅一般的七夕就默默坐在竹林里的石头上,战菁菁已经急得要哭出来了。
“对不起!七夕!都怪我要带你出来!!!”
七夕抬手,努力平缓着呼吸。
不,不怪你,怪这该死的穿书局!
“叫什么,我又不是要死了。”
“可是七夕你吐血了啊!”
战菁菁刚才看见七夕坐下,她立刻拿了手帕给七夕擦汗,可七夕脸上光洁无汗,只体温变得特别低,等她擦到嘴边时,只见七夕一声轻咳,竟将手帕都染红了!
七夕:“……”
她只是嗓子有点干!
“你,你就当我吐血和吐口水一样好了。”七夕撇开视线。
战菁菁却跳了起来,又是伤心又是生气。
“这怎么能一样?!你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那个该死的管家又辞职跑了,一点也不尽责!”
七夕摆手:“不,他其实有自己的正经活,是我让他走的……”
战菁菁摇头:“忘恩负义!我恨死他啦!”
这就恨上了?!你们还没相爱呢!
你们这些主角爱来恨去的都是情绪直接开满的哈?你们都是马O涛演的?
七夕捂头,战菁菁怕她晕过去,连忙将她扶稳,知道七夕这时候不能乱动,战菁菁也不会干等。
“我这就去叫人,你手机拿好,很快的!”
见着七夕点头,战菁菁提着裙子忙不迭往下跑。
七夕眯着眼看着战菁菁的背影,这动作之灵活,你要说没习过武可说不过去啊。
竹林里微风阵阵,竹影摇曳,耳旁不时能听到清脆的铃响。
如果不是地点不对,七夕能被这风吹得睡着。
这里这样安静,稍有动静就能听清。
“咔嚓,咔嚓”。
那是有人行走时踩到地面竹叶的声音。
七夕闻声侧过头去,就看到竹林里隐隐有一个穿着白衬衣西装裤的短发青年正缓缓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