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轻不解:“你为什么很惊讶,这不是很正常吗?”
步萌压低着声音:“正常你个毛线球啊!一点都不正常好吗?”
“唉,你们这届是哀家带过的最差的一届。干别的什么一个比一个行,可是伺候起皇上来,一个比一个逊。”太后转而看向步萌,“你就是萌妃吧?”
步萌答道:“呃,是臣妾,劳太后还记得……”
这不记得也不行啊,太后冷笑一下:“呵,带着皇上出宫去浪的妃子不多,哀家自然记得你,你胆子不小。现在就罚你在这跪着,跪到哀家让你起来为止。”
步萌跪下,其他嫔妃都交头接耳,这时有太监来报:“太后娘娘,皇上想跟您一起用膳。”
太后总算有了点笑模样:“还是楼儿乖,那今儿就到这儿吧,都散了散了。”
众人行礼,太后被昔人搀扶着先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叮嘱步萌:“你,继续跪好。皇上陪哀家用膳期间,任何人都不得打扰。要是想通风报信让皇上来救你的话,就算了吧。其他人要是想求情,就陪她一起跪着。”
步萌顶着苦瓜脸跪在地上,王嫔、足嫔、伊贵人离开的时候从她身边路过,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表情有的惋惜,有的是看好戏,步萌用袖子遮脸,觉得无比丢人。
言轻也来补刀:“你说说你,惹谁不好你惹太后?我可以简短地预测一下你的未来:你完蛋了。太后要是想治你的毛病,办法多着呢!”
步萌垂着头:“事情发生的太快,我自己都有点蒙。”
骁贵人分析道:“放心,你和皇上出宫的事,按理说皇上的责任更大一些,他一定会为你说清的。”
“错错错,皇上夹在中间很难做,一边是妃子,一边是母后,”言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押上我今年的节操,我赌皇上不会管你,你这个没人爱的狗不理啊。”
步萌就差“嘤嘤嘤”了:“好吧,你的节操我收下了。你们快回去吧,再晚一点赶不上晚膳了,蔡太贤每日只有这一顿能超水平发挥。”
可她们却没有走,言轻突然慢动作跪在了步萌旁边,然后曲碗碗和骁贵人也纷纷跪下,步萌茫然了:“哎呀你们干什么啊?”
言轻道:“皇上不管你,只能我们管你啊,太后不是说了,想求情的人都要陪你一起跪。”
骁贵人道:“我身体好,别说跪在平地上,就是跪在碎石上,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
曲碗碗道:“就是就是,我们芳华宫的人要同甘共苦,荣辱与共,让那些看笑话的人笑不出来!谁都别想把我们姐妹分开!”
这副画面把步萌感动得够呛,步萌一时没言语,轻轻吸了吸鼻子,防止眼泪流出来:“我连累你们了……”
言轻这才好言相劝:“不完全怪你,也怪我光顾着八卦,出门忘了看黄历。不过下次你要记好了,你身上背着四个姐妹的命,再作死的时候,要时刻留心着别团灭了,不然连扫墓咱都得请外援。”
骁贵人敲她脑门一下,提醒道:“会不会数数?还文化人呢!她背着的是三个人,你从哪多弄出一个?”
言轻伸出双手装鬼,声音颤抖:“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数错了,你看,曲嫔的背上不是已经背着一个~人~了~~”
曲碗碗捂住双耳,闭上双眼尖叫:“啊!你讨厌讨厌讨厌!”
长极殿中,温楼坐在饭桌前,太后驾到,他起身相迎:“母后,萌妃怎么惹到您了,儿臣替她认错,您别跟她计较。”
“楼儿接收消息的速度,快到超乎哀家的想象啊。”太后都快要气笑了,“怎么,哀家想罚谁都不可以了吗?难道她跟后宫那些吃闲饭的有什么不一样?她能给你生孩子吗?”
温楼想起步萌就要离开,表情一时沉闷:“可能没有这个机会了……”
“那就让她跪着,长点教训!一个花瓶,不好好在宫里待着,带着你宫外乱跑,还遇到了危险,还好楼儿你没事,要是出了事,哀家还怎么活啊……”太后的情绪说上来就上来,立刻就掏出手帕擦并不存在的泪花。
温楼只能安抚,摸着太后的背:“母后,这是哪儿的话,没那么严重,是朕硬带萌妃出宫玩的。”
“哀家不管,反正后宫里的这些活体摆设,没一个有用的,哀家一个都不喜欢。哀家饿了,用膳吧。”
温楼无奈地摇摇头,扶着太后坐下,替太后夹菜:“这个萌妃是步御史的女儿,步御史品性刚正不阿,看什么都小题大做,上奏参人的速度以及频率那叫一个快准狠,朕稍有差池,就会被他当成龟孙子一样骂。”
太后停止用膳,将筷子放下:“哀家也有耳闻,这个御史大夫非常厉害,是个好官啊。”
“朕以为,步御史的人生终极目标就是有一天能够完成‘以死进谏’的伟大理想,然后留名青史。这让朕万分紧张,总害怕自己会做错事,搞得都快有点神经衰弱了。”
太后紧张起来:“楼儿,这可了不得,要赶紧宣太医给你看看啊!”
温楼道:“看过了,那些太医每个月都给朕开一大堆‘趋烦定心丸’,朕嚼这个比嚼饭还频繁,但是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怎么会这样?原来楼儿遭遇到了这么让人烦心的事情。”
“没办法,步御史遇到的是中年危机,看见谁就找谁的事。所以,还要劳烦母后别太为难他的女儿,说不定还能曲线救国……哦不,是曲线救朕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