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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不准闭眼
    坚信帝国没有抛弃自己不愿离开故土的百姓,浑身染满鲜血从前线退下来的战士以及马不停蹄奔赴前线的增员。
    每一批人无不目光灼灼的看着蓝禾,用一种叫做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小白,这里真的是证明我的地方。”
    蓝禾忧伤的俊俏的脸蛋上绽放了一丝笑容,半眯着的眼中闪动着精光,麻木不堪的心脏也剧烈的跳跃了起来。
    或许凯旋而归并不重要的,他现在只想把这里的魔族杀的片甲不留,做一个英雄该做的事情。
    “将军,你快逃!”
    “要死一起死,费什么话。”
    “他们的目标只是粮草。”
    “那就更不能给他们了!”
    忽然,蓝禾听见了歇斯底里的呐喊声,使得他立马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钻过枯木林,蓝禾看见了大路上几十个人族联军的士兵正被一群魔族包围,看起来已经岌岌可危了。
    “混蛋!”
    突如其来的交战让蓝禾热血沸腾,不由分说的就冲了过去。
    每一步的迈出都会在原来的位置上留下一块深深的脚印,然后身子往前窜出一大截,蓝禾很快便冲入了战圈中。
    这也是蓝禾第一次看见没有蒙面的纯种魔族人。
    从面容上和人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不过他们的耳朵稍长一些,并且很尖,面色苍白没有血色,还有一双赤色的眼球。
    总的来说他们的相貌要俊美许多,身体也强悍几分,一般情况下人族士兵和魔族士兵一对一是没有神算的,就连修道者也不愿意和他们肉身相接。
    可是他们却遇上了身体强度有过之的炼体修士蓝禾。
    “吼!”
    愤怒的低吼中,蓝禾从背后一手拎着一个魔兵将他们俩的脑袋狠狠地撞在一起,趁着其余魔兵那一瞬间的震惊,蓝禾顺势拾起其中一人手中的大刀劈向了另一人。
    “哐当!”
    那个魔兵反应的不错,双手架住大刀接下了的蓝禾的这一次劈砍,不过却也被震得弯了腰。
    “弟兄们,杀了他们!”
    原本被包围的士兵们发现蓝禾后一个个士气提高了不少,在将军的带领下展开了反扑。
    作为一个三阶炼体修士,蓝禾的力道是巨大的,再次往下一压,这个魔兵便半跪在了地上,然后手臂一软便眼真真的看着蓝禾的大刀挥下。
    “唰!”
    魔兵脑袋还在地上滚动着,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鲜血从脖子里喷出糊了蓝禾一脸。
    “来啊,都来啊!”
    当鲜血溅进蓝禾眼睛里后,眼睛忽然的闪过一抹红光,不过他却没有发觉,继续猖狂的吼着。
    他还是高估了自己,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虽说是魔族,却还是让他难以适应,所以只有用呐喊来压抑这种不适。
    “杀了他!”
    魔族战士本就是不怕死的主,现在被蓝禾这般挑衅怎么能够忍受得了。
    顿时,几十个魔兵放弃了对人族战士的攻击,纷纷朝着蓝禾涌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来得好!”
    蓝禾放肆的吼着,眸中的红色越来越浓,渐渐的将整个眼球都掩盖住了。
    “追光斩!”
    又是一声呐喊,蓝禾双手紧握大刀,双臂伸直,将大刀举在头顶,似乎用尽全身力气一般狠狠的劈下,一道黑色的气浪从刀锋两侧散发,将两旁的魔兵震飞。
    “嗯?”
    蓝禾不禁有些疑惑,按照他现在的水平根本不足以发出气浪啊,因为他身体中根本没有一丝丝真气,炼体者在五阶之前根本不可能修炼出真气啊!
    之所以使出追光斩只是因为当初所看的武学书籍里面这一招是最简单的,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书本上的描述有些不正常啊。
    来不及多想,更多的魔兵不要命的朝着蓝禾攻了过来,似乎要用魔族天生强悍的身体撕碎蓝禾。
    蓝禾没有坐以待毙,当即往后退了一步躲过面前七八支长枪,大刀顺势挑起。
    “刷!”
    大刀刚刚和长枪接触的瞬间,长枪的枪头便被大刀齐齐斩落,断裂的位置很是光滑。
    魔兵们愣住了,眼珠子瞪得大大的,震惊的看着蓝禾。
    “你不是人族!”
    其中一人指着蓝禾显得有些疯狂。
    “你才不是人。”
    蓝禾微微皱眉,一刀砍过去,瞬间送他去见他们的魔主大人了。
    “快撤!”
    在这个意想不到的时机,在这个战局最为鼎盛的时候,魔兵头领竟然下达了撤退逃跑的命令,只留下风中凌乱的蓝禾。
    人族是士兵也没有想过胜利会来的如此突然。
    一人一刀竟然生生震慑住了几十名魔族士兵,而且这个人看起来还不是修道者。
    “多谢侠士相助!”
    “多谢侠士相助!”
    “...”
    随着一人的跪拜,其余人纷纷朝着蓝禾单膝跪下,感激着蓝禾这个忽然出现的独行侠。
    “没事,等会儿我还有事问你们。”蓝禾心不在焉的摆着手,继续盯着大刀。
    这柄普普通通的魔族大刀的刀刃竟然冒着丝丝黑气,让蓝禾有一种血肉契合的感觉。
    “难道是这把刀的原因?”蓝禾暗道,并且松手,任由大刀掉落在地上。
    大刀溅起的灰尘消散后,刀身除了一些泥土外并没有任何的一样,甚至在烈日下闪着银光。
    皱着眉头,蓝禾又蹲下身子将大刀握在了手里,顿时那种舒坦的感觉又出现了,刀刃上再次冒出了黑气。
    “难道是我的原因吗?”蓝禾怔怔的盯住着大刀,然后又换了其他魔兵遗落在地上的兵器。
    最后蓝禾有些害怕了。
    原本这些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魔族兵器被他握在手里后都会冒出黑气,在蓝禾发力的时候更为显著,甚至手腕上也会环绕一圈同样的黑气。
    “难道我真的不是人吗?”
    想起刚才魔兵的话,蓝禾急忙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还好,并不是尖的。
    深深的吸了两口气,蓝禾朝着正在收拾散落粮草的士兵走了过去。
    在这些将士崇拜的神情中,蓝禾随便找了个士兵假装无所谓的询问道“你知道现在哪里打得最厉害吗?”
    “蛮都啊!”那士兵想都没想就应道“魔族和我们的大部队都在那里,蛮都是我们和魔族交战的中心点。”
    “哦。”蓝禾淡淡的点着头,拍了拍马车上的粮食后笑道“你们是去那里?”
    “不是,我们只是最基本的收集队伍而已,像我们这样在外面征集粮草的队伍有很多很多,去蛮都的队伍只有一支,里面有无数的修道者亲自护送。”
    士兵盯着天边,向往的抠着后脑勺,憨厚的笑容感染着蓝禾烦躁的内心。
    蓝禾也朝着他挤出了笑容,便准备离开了。
    刚走出两步的蓝禾忽然又回过头询问道“战事肯定吃紧吧,你们怎么不把他们的武器收集起来一起送去前线呢?”
    那士兵一愣,然后笑道“侠士说笑了,魔族的兵器带着魔气,会腐蚀身体,除了魔族以外,其他种族都用不了的。”
    “哦。”蓝禾应了一声,这才头也不回的离开。
    “侠士果然是侠士,真洒脱。”
    士兵目送了蓝禾一会儿,这才继续认真的检查粮草,丝毫没有想起蓝禾刚才挥舞大刀的英姿。
    现在也不曾看见蓝禾这个所谓的侠士脚步很急,甚至差点被自己给拌到。
    “除了魔族,其他种族都用不了。”
    蓝禾脑袋里一直盘旋着这句话。呆滞的看着自己的手掌。
    还是那个样子,并没有被腐蚀,手心的纹路都依稀可见。
    “嗷呜嗷呜!”
    小白又露出了脑袋安慰着情绪不佳的蓝禾。
    蓝禾摇摇头,苦笑着揉了揉小白的脑袋。
    “小白,我该怎么办呢?”
    小白眼珠一转,跳到蓝禾的手掌里躺着,用短小的前爪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你肚子不舒服?”
    “啊呜啊呜!”
    小白着急的叫着,小爪子不停的在肚子上比划着。
    “大?”蓝禾认真的盯着小白“大肚子?”
    “啊呜啊呜。”
    小白这才满意的从新跳到蓝禾的怀里睡大觉。
    “那就继续去建功立业吧。”
    重重的闭上了眼睛,足足有十多秒蓝禾才睁眼,然后便继续朝着西边走着。
    小白都能看透,他为什么不能看透呢?
    他是母亲怀胎十月生出来的,无论种族如何,他都是母亲的孩子,而且他还要洗刷自己的屈辱然后回去呢,只要摆明自己的立场,立下赫赫战功,种族还重要吗?
    如钱多多的母亲,如传说中仙人们圈养的妖兽,都是异类,不还是受人尊敬吗。
    “强大的实力!”
    蓝禾紧拽着拳头,他只要有一丝的机会,他绝不会放弃人族的身份,因为这里有他所在乎的人,还有等着他的人。
    夕阳渐落,又是一天的黄昏。
    ...
    “蓝禾!”
    钟娴着急的都要哭出声了,并且不住的摇晃着蓝禾。
    “没事。”
    缓缓睁开眼,蓝禾挤出笑容揉了揉钟娴的脑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钟娴狠狠地点着头,最近这些日子,蓝禾的状态是一天不如一天,明明知道蓝禾只是在追忆,可是钟娴很怕,怕蓝禾陷入回忆中无法挣扎,更怕她在蓝禾的心里不再那么重要。
    “真的没事。”
    在安慰钟娴的时候,蓝禾自己都不太相信这句话。
    怎么没事儿呢。
    这次连钱多多和魔天他们都想起来了,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自己忘却了的。
    “今天你准备做什么呢?”
    钟娴小心翼翼的询问着蓝禾。
    “去报仇啊。”
    “我可不会让那些家伙们过得安心。”
    蓝禾笑着,他报仇从来不等隔夜的,不过昨晚喝酒了,那么就今天。
    看看窗外,天色还不错,正是个寻仇的好日子。
    那些个贵族们不把他当做一回事儿,那他还忌惮什么呢。
    挨家挨户的上门拜访。
    “那你早去早回,我在家里等你。”
    虽然也很想跟着蓝禾,不过钟娴觉得,还是留在家里让蓝禾有一些念想要好些,变乖乖地点着头。
    蓝禾一向没有吃早饭的习惯,草草的洗漱后便有了目标。
    昨天那个张首辅的孙子不是蹦跶的很厉害吗,而且上次上朝的时候张首辅本人还对自己发难过。
    不去找他们的麻烦都对不起自己了。
    所谓杀鸡儆猴,就要逮着一只强壮的鸡宰掉,免得以后有事儿离开京城后那些家伙去找夏家的麻烦。
    京城的生活分外热闹,特别是赵云的旨意传达开来后,附近的修士们更是马不停蹄的来到了京城,生怕错过神降。
    在回忆中,蓝禾见识过了神降,所以也就没那么的期待了。
    反倒是吞天兽小白,蓝禾很是好奇啊。
    在魔明的记忆中并没有吞天兽这种东西,那么小白到底是哪一世的东西呢又去了哪里呢。
    “难道我也活了很多辈子?”
    蓝禾嘀咕着。
    唯有那些身怀仙根的家伙才会一世又一世的轮回啊。
    毕竟现在仙门关闭,他们想飞升也没有那个实力,只有在无尽的轮回中活了一世又一世。
    现在蓝禾对自己都有这种怀疑了。
    或许自己还真是个仙人转世,只是中途不小心投错胎到了魔族罢了。
    张首辅的门口,冷冷清清的。
    换做是当年,他这种两朝元老,一品大员肯定是门庭若市,不过自从蓝禾回来后,京城的达官显贵们都自觉的低调了许多。
    特别是昨天晚上“讨伐”过蓝禾的那些人,一个个更是缩着头,恨不得离开京城。
    “蓝大人。”
    看门小厮献媚的冲着蓝禾笑着。
    “哼!”
    冷哼一声,蓝禾都懒得搭理他,在他开门之前,一脚踹飞折扇古色古香的红木大门。
    “砰!”
    剧烈的声响使得张家人齐齐一颤,就连先皇御赐的牌匾都差点掉下来。
    昨天夏家的门不就是被他们给踹飞的吗。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蓝大人,好久不见。”
    “怎么有空来我家啊。”
    似乎是早有准备,张首辅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热情的迎接着。
    和朝堂上攻击蓝禾时完全是两个样。
    能混到他这种程度,还是相当有眼力见的。
    自从昨天张亮折煞而归,他便知道蓝禾肯定会来报复的。
    这家伙就像是个没有缝的蛋一样,完全拿他没有办法。
    “蓝大人?”
    见蓝禾不说话,张首辅试探性的喊道。
    “没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来做什么吧?”
    蓝禾回神淡淡的问着。
    “当然,蓝大人这不是把我家的门拆了吗。”
    “扯平了扯平了。”
    张首辅急忙说道,脸上的笑容要多热情就有多热情,搞得身后的张亮憋屈的很。
    拆了自家的大门,不就是在打脸吗!
    “算你识相。”
    “希望下次再见。”
    张首辅很识相,蓝禾也懒得在这里耽搁了。
    最近的精神状态越发的涣散,随时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蓝禾也没工夫和他争论,还有许多家的门等着他去拆呢。
    “爷爷,我们就这么算了吗?”
    倒是张亮看着蓝禾离开后不解的问道。
    “不然呢?”
    张首辅皱着眉头,笑容全无。
    “这家伙就是个滚刀肉。”
    “他不找我们麻烦都是万幸了,还指望他给我们道歉吗?”
    在张首辅的心里其实还是窃喜的很。
    至少蓝禾这么光明正大的来找麻烦,也就意味着他接下来不会使阴招了呗。
    虽然看起来张家和蓝禾更加水火不容了,却也保持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平衡。
    “你就好好看着吧。”
    张首辅又意味深长的对着张亮笑着。
    这一天上午京城各个官员的府邸十之八九被拆了门,由蓝禾亲自做的,更多人都选择像是张首辅这样赔笑。
    这一轮他们输了,那就要承受。
    还有一部分人选择和蓝禾针锋相对,毫不例外,都被蓝禾暴揍了一顿。
    现在正有十多个官员结伴准备去告御状。
    也有十多家人左等右等,没有等到蓝禾的“拜访”,着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而蓝禾此时呢,已经回到了蓝家,在小院子里和钟娴面对面坐着。
    “没什么问题。”
    “脉象正常,反正以后多开心一点。”
    钟娴收回搭在蓝禾脉搏上的手笑道。
    “我就说我没问题的。”
    蓝禾也笑着,他是拗不过这丫头。
    “没问题才好。”
    钟娴无奈的摇着头,她倒是巴不得蓝禾是生病了。
    至少生病还有药治,蓝禾现在这样又没病,就是精神状态不好,完全无法对症下药。
    难道真的要突破吗?
    “要不你就突破了吧。”
    “反正我就在蓝家待着了。”
    见蓝禾压制的实在是太难受,钟娴咧着嘴大大方方的笑着。
    “再说吧。”
    蓝禾摇着头,说不得突破后变得六亲不认,直接把钟娴从家里赶出去了呢。
    那可是仙人啊,在典籍中,仙人都是冷漠无情的存在,从仙界来的人从来不会在意天源大陆的死活,对一切生物都相当漠视。
    蓝禾还有念想和挂念。
    舍不得。
    “那小宝从朝华派回来后,应该会有办法的。”
    钟娴挤出笑容说道。
    “或许吧。”
    蓝禾倒是没想那么多,或许会有办法吧。
    梦境中的木槿为了桃花源拼到死亡,而现实中的木槿却亲自毁灭了桃花源。
    蓝禾嗤之以鼻。
    “不准闭眼!”
    在蓝禾闭上眼思索到底什么是真实时,钟娴狠狠地呵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