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谈话彻底将蓝禾与钟娴孤立在外了,两人也没有插嘴的兴趣。
“我们先回去了。”
钟娴先吃完,起身拽着还在狼吞虎咽的蓝禾交代了一句便离开了。
经过和李开心的一段时间交谈,谢伦又恢复了纨绔子弟的模样,狠狠地喝了杯酒,舔掉嘴唇上的酒水,阴冷的看着钟娴的背影。
“大姐夫,你觉得钟娴怎么样。”
饭后,在归家的路上,谢伦拦住了正准备登上马车的李开心小声问道。
“小娴啊,不错。”
李开心笑眯眯的应道。
“便宜那个小子,你甘心吗?”
都是男人,谢伦又不是看不出来李开心同样对钟娴怀揣着心思。
“甘不甘心又怎么样。”
李开心无奈的摇着头。
再怎么说,钟娴已经嫁人了,而且暂时他还不能得罪钟家。
即便他们每个人对钟国都瞧不起,但是钟国就是个枢纽,他这般无耻的行径拉拢了不少原本互不相干的势力,让他们成为了一家人。
“明天他们就会离开钟家。”
“如果蓝禾那个小子不幸身亡,我把小娴接到我家去住。”
“大姐夫应该支持吧?”
谢伦又意味深长的说道。
“开心,你还在做什么。”
“已经很晚了。”
恰好已经在车厢里等着的大姐开口了,李开心没有回答,登上马车,车夫挥舞着马鞭迅速从谢伦身边离开了。
李开心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不过在谢伦的眼里这就足够了,他已经通过气了。
他并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相反,二十来年来的顺风顺水让他更加的小心眼,今天被蓝禾教训无疑是奇耻大辱。
蓝禾一个人强又怎么样,他只有一个人而已。
仇恨的种子已然在谢伦心间生根发芽。
而另一边,钟娴在时间刚到午时的时候便选择了离开。
她是一分钟都不想在钟家待着了。
“我们去哪儿呢?”
小翠在后面拎着绝大部分东西,钟娴背着她行医的工具,反倒是蓝禾两手空空,并且没有帮忙的觉悟。
“我老家。”
钟娴应道。
已经离开十二年了,虽然采药时经常回去看看,可一想起能够回到那个地方她脸上不由自主的就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圣洁。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这一刻她竟然是如此的美丽动人,又把蓝禾看痴了。
钟娴的老家,蓝禾也熟悉。
在小镇背后大青山的半山腰,是为数不多居住在山上的人家。
小时候他就经常带着王富贵去骚扰钟娴。
背靠神秘莫测的大青山,是个特别安宁的世外桃源。
或许蓝禾比钟娴更加熟悉归家的路吧。
不过他还是跟在钟娴的后面,满是好奇的张望着四周。
不是伪装,而是真的好奇。
十多年不见,除了那些树木更加茂盛,一切如初。
“嗷呜。”
时不时还能听见山上野狼的嚎叫声。
据说山里还有传说中的灵兽呢,可从来没有人见过。
最近天气不错,没有下雨,羊肠小道并不泥泞。
很快就来到了这个小院门口,由细竹和藤蔓编织的篱笆上开着小粉花,院子因为长期没人搭理显得空空荡荡,水井里倒映着皓月。
回头看了眼山下小镇的些许灯火,蓝禾也进去了。
“你住这间。”
“我和小翠住一起。”
从小翠手里递给蓝禾一个装着被单的包裹,带着蓝禾走进一间屋子。
“咳咳咳。”
有些时候,蓝禾都觉得自己不是个男人啊。
铺面而来的潮气中夹杂着臭味,呛得他不停的咳嗽,可钟娴却面不改色,像是个没事儿的人一样。
“需要打扫打扫。”
丢下句话,钟娴又走了。
真不知道这丫头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才能练就如此云淡风轻的性子。
打扫就打扫呗。
人家钟娴和小翠还要打扫那么多,他就一间屋子而已。
可到天都微微亮时,蓝禾才发觉自己高估了自己。
“呼。”
长舒了口气,看着被清理出了已经腐烂的死老鼠死蟑螂,再看看焕然一新的房间,似乎早就僵硬的手臂也值得了。
这可比在漠北追击敌人百里还要累呢。
那边钟娴她们还在忙,一个通宵,两个丫头像是不知疲倦一样,每一分每一寸都井井有条。
“就是这里。”
“那小子就在这里。”
外面传来的躁动人惊扰了蓝禾。
蓝禾相当疑惑啊,怎么还有人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呢。
“砰!”
强硬的手段,本就摇摇欲坠的院门直接掉了下来,一群衙役站在院中怒视着蓝禾。
“各位官爷,这是?”
蓝禾起身献媚的笑着。
“怎么回事。”
钟娴也出来了。
“奉命抓捕逃犯!”
为首的捕头亮出一张通缉令,上面可不就是蓝禾的画像嘛。
“采花贼?”
蓝禾自己都不敢相信。
虽说摆明了是一个阴谋,可说自己是采花贼,有些过分了吧。
家里一个美若天仙的小娇妻他都不敢下手,还去采花?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钟娴微微皱眉。
和蓝禾一样的想法,虽然不知道蓝禾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可她也不相信蓝禾是个采花贼。
“钟大夫,这是上面交代的事情。”
“我们只是奉命而已。”
捕头还是给了钟娴几分薄面,微笑道。
“是谢伦那个小子?”
想了想,蓝禾问道。
有嫌疑的也就只有他了,而且昨晚还听说他家里是做官的。
但是他会这么蠢吗?
还是钟国或者李开心借刀杀人呢?
“这个我们就不得知了。”
“蓝禾,你是跟我们走。”
“还是我们带你走?”
捕头摇了摇头,抽出佩刀指向蓝禾。
“我跟你们走。”
蓝禾再次妥协了。
刚搬来这里,好不容易打扫的地方,损坏了可不好。
更不能牵扯钟娴。
反正离开钟娴的视线,一切就好办多了。
“哼!”
立马就有两个捕快上前用铁链将蓝禾拷上,蛮横的将他推嚷着离开了这里。
“捕头。”
“你们就不怕自己做了出头鸟吗?”
在下山的路上,蓝禾轻笑道。
“奉命行事。”
还是这四个字,算是给了蓝禾一个解释。
“我知道,不怪你们。”
“不过你能告诉我,待会儿我能看见正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