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分为两队,苏闻独自成队,她和谢让一队。
对此,苏闻颇有几分不赞同。
谢让道:“苏兄,我身手不错,能照顾满满。满满会医术,万一我体内的毒控制不住,她也能及时压制。”
不得不说,这个理由实在是太强大。
苏闻没有办法反驳,只好将苏离拉到一边。
“满儿,谢兄的能力和品性,你我皆知。我问过了,他没有婚约,自己的事自己能做主,这种人最是适合入赘。”
苏离诧异,所以兄长这是看好谢让,想让谢让入赘?如果谢让只是谢让,倒是一个好办法。可惜谢让是皇子,没听说哪个皇子愿意当赘婿的。
等等,他们兄妹俩是不是想太远了?他们好像都没有问过谢让的意见,兄长就决定了对方的婚姻大事。而她更绝,单方面规划了对方的人生。
从这方面看,他们不愧是亲兄妹。
苏闻一看妹妹这样子,心下了然。纵然妹夫是自己挑的,但是妹妹的表现也太伤他的心了。好歹矜持地拒绝一下,或是说让父母作主也行。
他心情无比复杂地走过去,重重拍了一下谢让的肩。
“谢兄,有劳了。”
力道之大,常人难以承受。
谢让像是一无所知,郑重道:“苏兄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令妹。哪怕我的命丢了,我也不会让别人伤他分毫。”
这个回答,苏闻还是很满意的。他走了两步,突然提前体会到嫁妹的心情。转念一想日后妹妹是要招赘的,心情又好了一些。
进山的路有千条,唯一的办法就是沿着山脚下的村庄挨村打听。若是问出一些蛛丝马迹,再进山寻找。既然谢让是皇子,苏离知道他应该带了暗卫。所以尽管找起来十分不易,进度却不算慢。
如此寻了几日,还是一无所获。
苏离越发肯定,外婆以前一定是跟着师父师妹隐居。如果外婆的师父真是叶秋寒,她的师妹会不会是叶秋寒的女儿?
这是谢让解毒的唯一希望。
山路越往里越是艰难,苏离再是不娇气,无奈体力跟不上。她脚步一个不稳,有力的大手立马将她托住。
前面是无尽的密林,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好在现在许多的树木树叶落光,倒是能抬头看见天际。
谢让已经坐在地上,身上全是尘土落叶,一张脸越发俊美出尘。他脱下一件外衣铺在地上,示意苏离也坐一坐。
山中静谧,时光仿若凝滞。
“满满,如果找不到解药…”
“不会的。”
“满满,你看着我。”
“你是不是想说让我忘了你?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谢让心口一痛,低低说了一个好字。
还是忘了的好。
苏离并非多愁善感之人,却是两世头一回尝到这种患得患失的酸甜滋味。如果死亡不可避免,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坦然面对。
突然林子更深处传来微弱的呻/吟声,两人齐齐起身。
循着声音,两人来到一处险峭的林洼处。一个猎户装扮的老汉倒在低洼处,神情看上去极为痛苦。
“老人家,您怎么了?”
老汉没想到这深山还有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呼救。
谢让跳下去,将人背了上来。
苏离这才看到老汉的一只手腕肿得老高,肿胀处还有血口。老汉的另一只手上抓着一把草药,显然是为了采草药才跌下去的。
她想也未想,倒出一枚清心丸递给老汉。
“老人家,你先把这个吃了。”
“不用,我抹些草药就好了。”
老汉将草药放在口中嚼烂,然后按在被蛇咬的手腕上。
苏离当然认得那草药,确实有解毒的功效。常年在深山行走的人,多少会有识得一些应急的草药。仙灵镇盛产药材,许多山民以采药草为生,不少人还通晓一些简单的药方。
“老人家,单敷草药起效慢,你今天怕是下不了山。若是吃了它,等会你就能下山了。”
老汉看着她,浑浊的眼中半信半疑。
苏离把药丸交给谢让,谢让将药丸放到老汉手上。老汉接过药丸后凑近闻了闻,突然脸色都变了。
“你…你是辛夷姑娘的什么人?”
这解毒的药丸有木兰花香,他不会闻错。
辛夷?
“老人家,你说的那位辛夷姑娘,可是姓韩?”
韩(寒)对冷,木兰又名辛夷。
所以这位老人口中的辛夷姑娘,一定是外婆。
这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老汉更激动了,“你…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外孙女。”
“你是辛夷姑娘的外孙女?”
老汉姓张,名大安,是山中的猎户。以前靠打猎为生,现在老了精力不行,平日里就采些草药卖钱,勉强维持生计。
他的房子在林子深处,是一间低矮的石头房。房子盖得十分隐蔽,若不是有人带路,外人很难找得到。
因为苏离表明了身份,张大安很热情。可惜他日子穷困,除了一杯山茶水,什么也没有。他神情窘迫,隐约还能看得出懊恼惭愧的情绪。
从他的口中,苏离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外婆以前和自己的师父师妹也住在大山里,不过张大安并不知他们确切的住处,外婆对此讳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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