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姑娘,今日之事是顾某连累你了。”
“顾公子说的哪里话,你我之间应当算是朋友。朋友被人为难,我岂有坐视不理之理。那位苏姑娘是侯府嫡女,性子难免有些骄纵。她不过是说些难听的话,我还受得住。比起动不动就被人责罚,这点委屈不算什么。”
“你不怨吗?”
“不怨。生而不同,我能怨谁?”霍清音的语气坚定无比,“比起怨老天不公,我更相信人定胜天。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我想老天如此安排定然有他的道理,或许是在磨练你的意志,将来才能对你委以重任。”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顾彦细细呢喃着这句话,眼中阴霾渐散。“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霍姑娘有如此心胸,让顾某十分佩服。你若是男子,我必与你义结金兰。”
霍清音莞尔一笑,大方中又有几分俏皮。“可惜我是女子,无法与顾公子结为异姓兄弟。”
“我…”
结不成兄弟,还可以是夫妻。
顾彦面上一热,为自己的想法心头狂跳。
霍清音适时低头,作出害羞的样子。这些古代男子,大多都迂腐认死理。她相信以自己的见识和所受的教育,没有一个男子能逃得过她的人格魅力。
那个所谓的嫡姐也好,刚才的苏姑娘也好,她们再是出身好,身份高贵又如何,根本不能与自己相提并论。
“所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我相信顾公子一定能否极泰来。”
“你信我?”顾彦胸臆激荡。
霍清音抬头,目光真诚。
“世间之事最是变幻莫测,谁也不能预知后世如何。人有得意时,亦是失意时,眼见他高楼起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榻了。我相信以顾公子的人才品性,日后定是人中龙凤。到时候这些曾经狗眼看人低的人,必会悔断肠子。”
顾彦双拳紧握,这话激得他热血沸腾。
得此善解人意的知己,夫复何求。
他一定要证明给那些人看,他不是侯府的弃子。有朝一日他会成为侯府之主,让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仰望。
那位苏姑娘,与一个吃喝嫖赌的游荡子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好结果,到时候荣归侯未必能容得下一个伤风败俗的女儿,他倒要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弃子。
霍清音观其脸色,心知他已将自己视为知己。她看过不少穿越小说,那些穿越女哪个不是风生水起,拥有无数死心塌地的蓝颜知己。
别的穿越女能做到的事,她一样可以。
“人有低谷时,自有高峰处。我相信以公子的能力,必能成为人上人。那位苏姑娘一时被谢公子的皮相所迷,日后肯定悔不当初。”
顾彦握紧的拳松开,他还不至于和一个私生子较劲。
“不提她,她的事与我无关。”
霍清音又是莞尔一笑,这些男人还真是死要面子。
不过话说回来,那位谢公子长得实在是太好。便是她这个后世见惯小鲜肉大明星的人,都险些乱了心神。
“好,不提她。我只是有些奇怪,她与其兄走亲访友,为何会与那谢公子同行?”
顾彦眼中闪过鄙夷,“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或许她就是一个表里不一的女子。”
苏闻再也听不下去了,这两个人自己行事逾越,竟然还诋毁满儿。
“你说谁表里不一?”
他饱含怒意的声音,把顾彦和霍清音吓了一跳。
霍清音最先反应过来,“顾公子不是那个意思…”
苏闻对这位霍四姑娘再无好感,目光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厌恶。他现在最是烦这些看上去端庄有礼,说起话来善解人意的姑娘。
“霍姑娘真是好教养,与外男同行不避讳也就罢了,居然以为别人会与你一样恬不知耻。你们自己行事有鬼,怕是见人都觉得别人与你们一般龌龊。”
一个恬不知耻,一个龌龊,虽见他厌恶之深。
“苏世子,慎言。”顾彦当然不会看着霍清音被人贬低,“你堂堂男儿,如此污蔑一个姑娘家的清誉,岂是君子所为?”
“你们躲在暗处,私议别的姑娘家,难道这就是你们锦乡侯府和南山公府的教养?回京之后我必会上锦乡侯府登门拜访,问一问顾侯爷,顾家的男儿是否都如顾公子一样爱嚼舌根?当然我也会去南山公府坐一坐,问问霍公爷,你们霍家的姑娘是否都这般没羞没臊?”
“你…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为何要为难一个姑娘家?”顾彦气极。
霍清音白着脸,心里恨极。她先是被苏离羞辱,眼下又被苏闻指着鼻子骂。即使是在后世,她也没有受过这样的气。
“苏世子,我行得正坐得端。”
“好一个行得正坐得端,当真是人贱而不自知。你若真行得正坐得端,当知背后妄议他人是为失礼。你不仅不知礼数,还与自己嫡姐曾经议亲的男子纠缠不清,此等行径堪称自甘下贱!”
“苏世子,你不要血口喷人!”顾彦上前,将霍清音护在身后。
他的这个举动,更是让苏闻不耻。
幸好亲事退了。
“你敢说你们没有半点逾矩?”
“苏世子若想摆自己世子爷的威风,何不问问自己家风如何?堂堂荣归侯府,养出来的姑娘嫁人之后还不安分,举止轻浮不知所谓,是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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