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文也有些想念二弟和三弟他们
拆开信封,取出信展开,映入眼帘的便是自家三弟那熟悉的字迹。
上面所写的内容,先是问候爹娘,随即是在京都的其他家人,然后说他们已经安安稳稳地到家了,然后跟沈老爷子汇报,说家里一切都好,食肆的生意也不错,就是火炕的生意差不多已经到了瓶颈,再想做就要往更远的地方跑,只是王氏又怀了身子,沈叔常便想着将火炕的事儿脱手,继续将木匠店开起来,顺道能留在家中照料王氏,不过还没定下来,想问问沈老爷子与沈伯文的意思。
沈老爷子听到这儿,还没做什么反应,沈老太太先高兴起来了。
老三家的总算是又怀上了,希望这一胎能生个儿子,要不然连着两个闺女,老三什么时候才能有儿子。
沈老爷子思索了片刻,才道:“你写回信的时候,就说这门生意已经交到他手里了,想怎么处置,都看他的决定就行了。”
他这个当爹的,也不能管着儿子们一辈子。
不过话说回来,老三这个决定,倒也不能说错,随着将来年纪越来越大,再干那些跑远路的活儿也不合适,人啊,还是要安定下来才行。
沈伯文闻言便点了点头,道:“儿子记下了。”
读完了信,沈伯文与周如玉又陪着老两口出门去看老家送过来的东西。
大部分都是一些广陵府当地的特产,还有信中所写的,赵氏与王氏给爹娘做的衣裳和鞋,也不知道京都时兴的款式,就做了几件最常见的样子,还有给沈伯文带的几方墨锭和沈叔常自己做的笔架,还有便是给周如玉和沈苏,还有三个孩子带的南方那边的料子。
沈老太太看着眼前这些东西,倒是难得嘴上夸了句:“老二家的和老三家的有心了。”
周如玉看了眼做好的衣裳,针脚细密,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当得老太太这声夸。
……
绮陌香飘柳如线,时光瞬息如流电。
不到一年的时间匆匆而过,转眼间,就到了次年的六月。
霁哥儿还没满周岁,正在学着走路,已经歪歪扭扭地走得有几分样子了。
他还每天醒的极早,醒来就开始歪缠爹娘,沈伯文现在每日都不是靠自己醒来的,而是被这个小家伙儿给闹醒的。
周如玉也醒了,无奈地跟小家伙对视,黑葡萄一般的眼睛中满是无辜,还用小手扯着他阿娘的衣袖,咿咿呀呀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把周如玉逗得笑出了声,因为没睡够而产生的那点儿闷气也消散了。
见他们母子二人都清醒了,沈伯文便道:“厨房的早饭应当做好了,我等会儿出去,让晴娘给你端进来。”
“好,谢谢相公。”
沈伯文笑了笑,又伸出手摸了摸霁哥儿的小脑袋,引得小家伙又想站起来去够他的手。
只不过他坏心眼儿的阿爹见状就把手收了回来,不给他够到的机会,霁哥儿站不住太久,一屁股又坐回了被褥当中。
惹得沈伯文与周如玉都笑了。
收拾齐整,去厨房用过早饭,告别家人们,沈伯文去了翰林院。
这一年来,景德帝没少叫他过去西苑,不是写诏令,就是下下棋。
倒不是只叫他一人,只不过他去的频率要比别人高一些。
长此以往,他倒是也知道了不少关于朝廷之中的事,比如哪个地方出了贪官污吏,被御史弹劾了,又比如哪个地方大旱,导致颗粒无收,遍地饿殍,哪个地方又发了水灾,百姓们流离失所,边境也没那么稳当,最南边的镇南王不太安生,大戎前两年花了大价钱换走了他们的亲王,倒是安稳了一段时间,最近则又有些异动。
也正是因为这段伴君的经历,让沈伯文清楚,大周其实与古代的任何一个朝代在本质上都没有什么区别,到底是生产力低下,稍微一点自然灾害,都能导致严重的后果,百姓受苦。
但他此时作为一个七品的闲职翰林,除了修书,教授皇太孙读书,却做不了别的。
今日他刚踏进翰林院的大门,在签字处的小吏那签下自己的名字。
坐进值房没多久,就有内侍前来传召,指名这份诏令是传给他的。
沈伯文行礼听旨。
不听不知道,现下一听内容,竟然是任命他为浙江省乡试主考官的旨意。
他心下有些诧异,自己在翰林院中并不算资历深厚的……
他起身接旨后,周围同僚们都上前来同他道喜,毕竟浙江省是出了名的富庶,去那边做主考官,可比去云贵等地好得多。
谢过同僚们,沈伯文回到值房之中,不由得思考着,从京都去往浙江省杭州府,算上路途上要花费的时间,差不多要两个月,因此派往那边的主考官和副考官的人选,在六月便下旨定了下来。
而云贵那边则路途更远,先前在五月初三,主副考官们就皆已动身。
按照旨意上所规定的,自己的动身时间是六月十九日,算一算,好像也没有几日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尽快准备起来才是。
第七十九章
要去杭州府当乡试的主考官?”
沈伯文话音刚落, 满屋的家人都诧异了,老太太还瞪大眼睛,重复问了一遍。
周如玉怀中抱着的霁哥儿伸着小手, 咿咿呀呀地想扑到沈伯文怀中去,沈伯文顺势接了过来,将他抱在怀中, 任由他攀在自己肩膀上,自个儿跟自个儿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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