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自己恋慕他许久,难不成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吗?
韩府。
听到书墨转述的话后,韩嘉和面色未变,只淡淡地道了声“知道了”,便继续低头看起书来。
只是这书中的内容,究竟有没有看进去,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夜深人静,只有一盏孤灯相伴,韩嘉和手中的书翻过一页,不由得晃了晃神。
修长的手指微屈,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
翌日,翰林院午休时,沈伯文走到韩嘉和的值房外,敲了敲门。
虽说有了太后召见这件事,但他还是放不下心,虽说自己并不怕与公主对上,但总该防患于未然,能将苗头掐灭,对阿苏来说才是最稳妥的。
片刻之后,值房的门打开,露出韩嘉和那张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的脸。
沈伯文没有多说废话,只道:“有事寻你,现在可有空?”
韩嘉和点了点头,走出来随手关上门,面色冷淡地问他:“去哪儿说?”
“就去外面的树下吧。”
沈伯文来之前已经想好了,外面视野开阔,此时又是午休时间,若是有人过来,也能第一时间发现,倒是比容易被隔墙有耳的地方好上许多,更方便谈话。
韩嘉和“嗯”了一声,便同他一道出去了。
到了树底,四下无人,沈伯文也不绕弯子,便开门见山地将自己的来意道出。
都是聪明人,没必要装傻充愣。
等他说罢,韩嘉和只道了一声“知道了”,便转过身准备离开。
许是自己也察觉到态度过于冷漠了,刚走了两步,脚步便顿住,回头又补了一句:“我会处理好,不会牵扯到你们身上。”
随即便离开了。
共事了这么长时间,沈伯文也算是对韩嘉和有了一定了解,知道这人虽然性子冷,倒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做事也算认真负责。
收回视线,也回自己的值房中去了。
……
家中的事基本解决了,沈伯文顿觉轻松,做起事来的效率也高了不少。
这日,范应期引着翰林院的顶头上司苏掌院,过来检查他们各自的进度,发现他比旁人超出一大截,还当他是年轻人,性子急,仔细看过之后才发现,竟然在做得快的同时,也不乏细致。
顿时在心里点了点头。
难怪沈伯文得陛下看重,的确是个办事的好苗子。
心下思索过后,便转过身去,同苏掌院不知说了什么,苏掌院这才将视线放到沈伯文的身上。
打量了一番之后,开口点了几个人,让他们跟着自己过去。
其中便有沈伯文与谢之缙的名字。
沈伯文与谢之缙对视一眼,皆是不明所以。
到了苏掌院的办公房门口,让他们轮流进去,沈伯文心有所感,这看着怎么那么像……
面试?
轮到他之后,果不其然,苏掌院将他的学问校考了一番,这才对他道:“陛下命我为皇长孙择讲学老师,每三日一次,前往东宫为皇长孙讲授经义,你可能胜任?”
沈伯文闻言,心知这自然不是什么坏事,甚至还是能为自己增添资历的好事,当即便躬身应了下来:“回学士,下官愿尽力一试。”
“嗯。”
苏掌院颔首,“暂时定了你与谢之缙二人,去了就尽力做好,若是皇长孙那边不喜,将你们退了回来,老夫的面子不要紧,可别将翰林院的颜面丢了。”
此话一出,沈伯文压力骤升,但还是拱手称是。
“那就回去准备着吧。”
“下官告退。”
出门之后,沈伯文才缓缓地呼出一口气,苏掌院相貌严肃,不苟言笑,作为整个翰林院的顶头上司,带给他的压迫感,竟比褚谢两位阁老的还要重。
谢之缙比他先出来,此时正在他值房门口等他,见他回来,便跟了进去,主动问道:“延益兄定然也通过掌院的考核了?”
“你就对我这般有信心?”
沈伯文顺手整理着桌上的东西,一边抬头笑着问他。
“是啊。”
谢之缙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值房位置不大,甚至还有点狭小,沈伯文把东西都整理顺当了,空间才显得大了点儿。
他闻言便道:“你就不怕我没通过掌院的考核,结果听了你这番话憋气吗?”
他们二人如今已经相熟,关系不错,有些玩笑话自然说得。
“你可别唬我。”谢之缙随手拿了本书,翻看了几下,才低着头道:“你的学识怎么样,我还能不清楚吗?自然不会有通不过考核一说。”
沈伯文闻言只笑了笑,算是默认了,又同他打听起来:“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谢之缙“唔”了一声,才道:“掌院奉陛下之命,要在翰林院中给皇长孙挑选讲学老师,皇长孙是太子殿下的嫡子,今年八岁,先前也不是没有老师,都是学士们那等学识渊博之人,此番挑选,不过是加几个人罢了。”
“原来如此。”沈伯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你如今受陛下看重,翰林院众人皆知。”谢之缙抬头对他道:“延益兄。”
“嗯?”沈伯文闻声看了过去。
只见谢之缙神情认真,“我知道你性子素来宽和,不爱与人计较,不过就算在这翰林院之中,也是人情百态,有欣赏你的,自然也有盼着你摔下来的,故而这件事,你还是要看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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