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诀咬着牙追了两步,却没有下水,看着那道身影往远处游,眼神愈发危险,没想到从小养在深闺里的姑娘居然会水!
这么好的机会又没把握住,陈诀不由骂了声,狠狠垂着一旁的石柱,这些年他跟在身边能学的都学了,唯独不会水!
许槿欢憋着气,浑身刺骨的冰凉,手臂缓慢地向前挥动,动了一会儿就酸了,可她不敢停,怕被抓住,没有任何犹豫的往远处游,时不时的浮上来缓一口气。
这条河已经不属于府里了,后院里因这条河的缘故,并没有围墙挡着,太傅府本就在京城的偏僻处,所以这河直接通向了城外。
她没有傻到游到城外,体力也支不住,游了一阵子,回头看不到亭子,更看不到陈诀的身影,才慢慢向边上游过去。
第五十七章 秦默骞要回来
许槿欢小脸发白, 浑身湿透了,衣裳沾了水穿在身上重的压身,吹着风只觉得冷的刺骨, 垂在身侧的手指抖个不停。
这条河的两边是比人还要高的杂草, 附近并没有其他院子,她游的没多远, 走在杂草中,一眼望不到头,全被杂草挡着视线,一时不知道亭子在哪个方向。
其实府里的后院本来不包括这条河的, 前两年围墙被一阵强风吹倒, 后面这条河附近常年无人,父亲就没有找人修葺, 久而久之, 这儿变成了许槿欢常来的地儿。
因为不属于府里, 府里的下人也没有在周围忙活的,她刚才那种情况, 就算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听到,柳儿前去院里拿纸笔, 想来已经过来了。
不知见不到她的面,会急成什么样。
许槿欢猜的不错, 柳儿已经拿着纸笔来到了亭子, 只是没有看到许槿欢的影子。
柳儿将手里的托盘放石桌上, 左右看了几眼,大声喊道:“姑娘?姑娘你在吗?”
没有人应声,她开始慌了神, 叫的声音越来越大。
“姑娘你别吓我啊!姑娘!”柳儿在四处转着,心想不好,难道真的出事了?
这么想着,心里生气一股后怕,也不在此多留,急忙跑去府里说这件事,心中祈祷姑娘只是回府了没有告诉她,不可能出事的。
后院的这条河没有外人来,基本成了许槿欢单独待的地方,这几日每次都要在亭子里坐好久,人不可能说没就没了。
另一边,许槿欢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杂草边缘,扒开面前的杂草探头看了一眼,发现了前方的一处亭子,亭子中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陈诀应当是在她跳进河里后就离开了。
许槿欢跳下去的时候也想过陈诀会不会水这件事,不论她是向前跑,还是朝其他地方跑,都跑不过堪比暗卫的陈诀,不如赌一把跳进河里,比起其他两条路,这条还能跑一下。
若跑不掉,也就和其他两条路一样被抓走。
事实证明她猜对了,陈诀不会水。
她松了口气,从杂草里走出去,恰巧这时听到了远处传来许多声音,一声又一声的姑娘,有男有女,声音最大的就是柳儿,带着哭腔,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许槿欢往前走了几步,冻的肩膀一直发抖,伸出手臂挥了几下,本想开口说句话,哪想鼻子一酸直接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点声音引起府里的人注意,一名婢女最先看到许槿欢,见她全身湿着,站在那里虚弱的模样好像随时都能倒下,婢女急忙跑过来,大声喊道:“姑娘!”
其他人看过来,发现是许槿欢之后都朝着这边跑来,柳儿跑的最快,哭的满脸都是泪。
许槿欢被两个人搀扶住,看到哭成这样的柳儿出声安慰了一句:“我这不是没有事吗,别哭啊。”
她没有事情,就是冷,太冷了,可这样的冷跟落在陈诀手里比,根本不值得一提。
“姑娘你怎么落水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今天的事对柳儿来说太吓人了,她不过是回院子拿了纸笔,回来人就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到。
她当然有想过姑娘是不是被坏人抓走了,可这不可能啊,谁会无缘无故来这里抓她家姑娘啊!
许槿欢落水的事在府里闹得挺大,常氏本在小歇,听到有人禀报这事儿吓了一跳,连仪态都顾不得,慌里慌张的来到了许槿欢的院子。
许槿欢刚换好衣服,此刻坐在梳妆镜前,柳儿正在她身后给她擦头发,边哭边擦,自责道:“奴婢以后再也不留您一个人了,姑娘以后也别去那儿了,再怎么说都不是咱们府里,挺危险的。”
许槿欢打了个喷嚏,手里捧着手炉,身上已没有刚才那么冷了,柳儿的话她都听进去了,就算没有这话,发生了今日这样的事儿,她今后也不会再去那条河边。
后院的那围墙也该修葺一下,免得……
她心思一顿,眉头皱的很紧,紧紧捏着手炉的指尖都白了。
即便修好了,依旧不影响会武的陈诀进府,他们会武之人,在院墙随便一翻就过来了。她父亲乃文官,哪怕身为太傅,府中也没有其他将军府把的严,严守并不是问题,但那样大动干戈,一时半会肯定会引来有心人的猜忌。
在外躲不过,在府里待着也有危险,这可如何是好?
沉思之时,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姑娘在里面吗?”
她抬起眸子,听到外面的婢女说在,下一刻屋里的门就被她母亲从外面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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