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是好茶,田宁端起来一闻就赞味儿香,又问:你怎么不来一杯?
我不渴。
田宁谨慎地又嗅了嗅茶水:我说,你没往里面放别的什么吧?
夏夏气得七窍生烟:不敢喝就算了!
田宁见把她惹急了,才咧嘴嘿嘿地笑,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这回死心了?
死心什么?
你对叶吟风的心思啊!
夏夏使劲白了他一眼。
田宁啜一口烫烫的茶: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看不惯叶吟风?
夏夏不吭声。
田宁也无所谓,悠然继续:我跟他是初中同学,还同桌过一阵呢。他是老师眼里的那种完美学生,成绩优秀,思想端正,总之哪方面都比我强,哦,除了体育。不过我很烦他,这人太一本正经了。
你那是妒忌吧?夏夏忍不住插嘴。
田宁耸耸肩不否认:考高中时我没发挥好,考得烂透了。我妈想找关系把我弄重点高中去,我觉得没什么意思,没愿意。以后这书是念得越来越糊涂,后来就索性不把上学当回事。高考时,我特意挑了个偏远城市的大学上,然后一直在外面乱闯,差不多把大半个中国都走了一遍。
田宁又喝一口茶:这茶真不错!
他瞅瞅夏夏,后者的神色此时已平静了不少。
等我再回到三江,叶吟风已经是标准的成功人士了,呵呵!至于我呢,什么都不是。不过我不在乎,人活一辈子,图的是个经历,跟你有多少资产没多大关系。我吧,虽然没他拥有的多,但绝对比他过得快活。
夏夏终于露出一点笑意:看不出你还挺有感悟的。
我感悟多着呢!别以为我是老粗什么都不懂。我也吃过亏,被人坑过不少回坏人可不是一天就能养成的!
他眯眼笑着盯住夏夏,夏夏只得把笑容收敛了,又赏他一颗白果,这人总这样,说着说着就又歪了。
真奇怪,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以前可从没跟人聊过。田宁一脸莫名的感慨状,顺便把茶杯递过去,再给兑点儿热水。你这儿真不错,让人有倾诉的欲望。
夏夏坐着没动:已经不早了,你是不是得走了?
田宁的好心情立刻遭破坏,不悦道:你怎么老想撵我走,我就这么招你讨厌?
确实晚了嘛!夏夏反驳,一心巴望他早点儿离开。
她站起来,打算去开门,以实际行动给他来个逐客令。田宁见状,一股无名火腾地就从心头蹿起,跟着起身,一伸手就把夏夏给拽了回来。
夏夏毫无提防,狼狈地直接撞进田宁怀里,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愤怒不已:你怎么老喜欢拉拉扯扯的?
田宁拉她回来纯属气恼所致,自己也不知道想干什么,可她这句话一下子给他提了个醒儿,想起上回在自己家,他也曾与夏夏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他甚至清晰地回忆起了那一次自己曾有过的心旌摇曳。
他头一低,懵懵懂懂就吻了上去。
夏夏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招,完全不知所措,脑子里混乱成一团糨糊,手在空中胡乱抓瞎,双眸难以置信地瞪着田宁,仿佛不相信发生了什么。
田宁蓦地松开嘴,垂眸看她:你不会从没被人亲过吧?
目瞪口呆中的夏夏被他点醒,右手终于明确了要去的方向,啪地一声甩过去,扇了田宁一个大嘴巴。
田宁被打得懵懂,怔怔地抚了下脸颊,忽然发狠地将她重新拥入怀里,双唇用力吸吮碾压,力道之大,像要在她唇上刻下标记。
夏夏被亲得浑身酥麻,几近瘫软,力气仿佛都在刚才那扇过去的一耳光中消耗尽了,此刻连站立都困难,不得不紧紧揪牢田宁的衣襟支撑住自己。
田宁忘情地吻着她,身体慢慢起了欲望。
欲望顺着喉咙爬到嘴角,形成一串低沉含糊的呢喃。但他理智尚存,没敢唐突行事,一则明白夏夏不会答应,二则也觉得那样对夏夏不妥。
他恋恋不舍地离开夏夏的唇,但没有立刻放开她,用前额顶着夏夏的脑门,脸颊与她的面庞轻柔相蹭,意图慢慢平息体内灼热的焦渴。
夏夏心跳得几乎不像自己的了,过了好一会儿神志才勉强恢复正常,看清自己的处境。
她此刻就像一件被呈上桌子的祭品,完全被田宁禁锢住,丝毫动弹不得,可恶的田宁还陶醉地在她脸上蹭来蹭去,她那个气啊,羞啊,急啊,逮个冷子,膝盖不顾一切往外撞去,田宁哎哟一声就松开了她。
你可真狠啊!他龇牙咧嘴地护着要紧处,神色依然有些亢奋。
夏夏已经像火车头一样冲过来,疯了似的把他往门外推:滚!流氓!快滚开!
田宁还没从情意绵绵的温柔乡里完全退出来,就被夏夏像撵牲口一样给推出了门外。
郭夏夏!他用力捶门,你开门啊!
走开!夏夏的喊声里带了哭音。
田宁愣了片刻,只得灰头土脸地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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