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宁笑笑,忽然减速靠边停下,云淡风轻撂下一句:那好,你来开。就拉开车门下去了。
夏夏懵怔了两秒,适才的气焰一下子消失:可我还不熟练呢!
不多开怎么熟练得了,下车!
不得已,夏夏只好硬着头皮坐进驾驶座,绑好安全带,扭头可怜兮兮又补充了一句:我开不快的,你,你别逼我啊!话一出口就后悔不迭。
事实证明,她还是挺了解田宁的,他绝对属于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那种人,最后那句叮嘱更无异于火上浇油。
在田宁冷酷的催促声中,夏夏咬着牙一次次猛踩油门,超过一辆又一辆车子,等田宁叫她靠边停下时,她觉得自己七魂六魄都散尽了。
你比我们教练还凶残!夏夏哭丧着脸痛斥。
田宁鄙夷地瞥她一眼:郭夏夏,开车是种享受,像你那么哆哆嗦嗦地开,不但是受罪,还很不安全。
我胆子小,有什么办法。
以后每天晚上你开车回家。
我又没车。
我这辆借你。
夏夏顿时对他的大方气度刮目相看:那你开什么呢?
还是这辆啊!田宁娴熟地发动车子,以后我先跟你到家,然后我再开回去。
夏夏瞅瞅他,想反驳几句,终究还是忍住,只在心里轻声嘀咕:真麻烦!
田宁看上的衣服都很漂亮,但动辄几千块的价格让夏夏的小心脏吃不消,她又不好意思在田宁面前哭穷,便想方设法挑不是。
这颜色也太老气了!
你懂什么,这叫成熟!田宁不由分说把一套服装从衣架上扒拉下来塞进夏夏怀里,去试试!
夏夏到底是年轻女孩,对漂亮衣服没有足够的免疫力,半推半就地还是进了试衣间。
效果相当好,不仅把夏夏的身材修整得更跳脱,还给她添了几分前所未有的妩媚。她站在镜子面前迟迟挪不开步子。
从镜子里能看出田宁显然也很满意,并已经在吩咐开票了,夏夏略一犹疑,转过身将田宁扯到一边低声问:买衣服的钱公司是不是给报销?
报你个头!
夏夏一愣:那我还是不要了。
又不用你掏钱,我埋单!田宁把购物单拿在手里准备去刷卡。
啊?这怎么行!夏夏一急,探手就把单子抢了过来,还是我自己付好了。
这有什么,不就三千块么!田宁大概付账司空见惯了,眉头都不皱一下。
反正不能让你付钱。夏夏嘟哝着,转身回试衣间去了。
等夏夏付完账,肉疼地随田宁一起走出商厦,田宁便对她直摇头:郭夏夏,你还能更蠢一点儿,更驴一点儿不?知不知道我每签下一笔单子都有提成拿的?跟提成比,这点衣服的钱算得了什么!
哦!那等你签下周日我们要见的这个客户,我是不是可以跟你分一点点提成啊?
你田宁一口血差点没喷她脸上,原来你跟我分这么清是为了要提成?!你可够精的啊,郭夏夏!
我跟你开玩笑呢!看把你急的!
到了田宁的车边,他示意夏夏把装衣服的袋子放后座上,夏夏不肯,捧着那两只袋子坐在副驾上,一副虔诚恭谨的表情。
这可是我有史以来买过的最贵的衣服。一提这茬儿,夏夏的心还隐隐作痛,幸亏是刷卡付的,如果是数现钞出去,她非心疼得当场掉泪不可。
田宁无语地朝天望了望:你不会是老葛朗台他闺女吧?
跟你没关系!夏夏振振有词。
田宁发动车子,再一次摇头:我真是撞到宝了。
那也跟你没关系。夏夏在心里重复了一句。
钱花出去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没法懊悔,索性看开一点。
夏夏安慰了自己一晚上,总算舒畅了,哼着小曲儿把全套衣服都穿身上,在穿衣镜前来回打量自己,越看越得意,唯一遗憾的是自己没有一头乌黑如瀑布倾泻下来似的长发。
她想象自己长发披肩的样子,随即醒悟过来自己正在不由自主跟文萱作比较,眼里立刻多出几分不自信来,这让她很不舒服,使劲努努嘴,把怪异的念头撇开。
我就是我,我是郭夏夏,不是最好的,但总是在努力做到更好。她念念有词地激励自己,还朝镜子里的自己扬了扬握紧的拳头,看上去像走火入魔的传销人员,她有点泄气地呼出一口气。
愁眉苦脸了一会儿,她忽然又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了起来,那毫无保留的灿烂笑容是她特有的招牌,虽然没有皎洁冷艳、摄人心魄的美,但足以让她的世界春暖花开。
这还不够么?
周日天气不错,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田宁带夏夏去远郊一个健身会所玩高尔夫,他嘴里的重要客户是个身材矮胖,略微谢顶的中年男子,姓刘,有两个随从,对方没介绍,夏夏也不清楚身份。田宁倒是把夏夏挺郑重地引荐给了刘总:这是我的助理郭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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